不过二爷也没多想,毕竟云莺的来历简单易查,再想想那庄子里的姑娘都要跟着嬷嬷们学各种本事:琴棋书画,女红厨艺,甚至就连骑马射箭,也有姑娘们在学。那云莺跟着学一些珠算,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虽说这袖里吞金乃是一种不传之秘,但指不定就是那嬷嬷见云莺在这上边有悟性,不忍心浪费了她的天赋,就将这本事传给她了呢?
二爷没揪着这事儿不放,但为了云莺的安全,他免不得要提醒云莺几句。
“这袖里藏金称得上是秘术,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不要用了。”
云莺听出了二爷的话音,不由讶异的看向他。她既为二爷不追究此事松了一口气,可又因为二爷的关怀,觉得瞒着他此事,心里有点过不去。
但事关性命,也容不得她大意,云莺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还说,“我就在您跟前露一露,其余人面前就算了。话说回来,想必除了二爷您,也没有第二个人愿意把这衙门里的账本拿来给我算了。”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本事。”二爷笃定的说:“若他们知道你的本事,怕不是要聘你到府里做个西席。”
做西席就夸张了,毕竟她出身在这搁着,她就是说她会珠心算,想必都没人信,更别说要顶着她这糟糕的名声,让家里的子孙拜她为师学本事了。
如此一想,还是二爷好。
二爷不仅知人善用,还替她隐瞒此事,二爷可真是个大好人。
云莺想起一件事,迫不及待的和大好人二爷说:“之前忘了和您说了,我只会盘账,额,应该说我只会算账,可账本里的猫腻,我可看不出来,这个要二爷您亲自过目才行。”
二爷微颔首,“这件事本来也没指望你。账册里的学问大着呢,有些老账房做的账,怕是你明明知道其中不妥,可你找破天,也找不到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云莺对此话非常认同,但话又说回来,“二爷您看账本没问题么?”
二爷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一眼云莺,那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但是,云莺还是有点不大信就是了。
毕竟二爷一个勋贵世家的子弟,自出生后就以出仕做官弘扬门楣为己任。你说他立过书她有可能信,但你说他会看账本,她怎么都有点不信。
二爷看明白云莺的心思,忍不住又笑了,“你怕不是忘记了我恩师是谁?”
二爷的恩师?
怎么话题又转到这上边了?
“不过也对,你之前一直养在庄子里,那里闭塞,想来也不会有人,专门去给你们说这些东西。”二爷在云莺的疑惑中,给云莺解释说:“我的恩师,乃是曾经的佟阁老。”
佟阁老,原名佟昌年,乃是隆泰23年的榜眼。佟阁老初入官场,便被授予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一年后被提拔为御前行走;三年后,外放到黔州府任知州;六年后被简拔回京,开始在六部任职。
二爷道:“六部尚书我恩师都做过,我是恩师收的最后一个弟子,也是在恩师身边时间最长的弟子。”
云莺浑浑噩噩的点点头,许久后,才理解了二爷这番话的深意。
先不说佟阁老如何,只说二爷有这样一个在六部任过要职的老师,他在恩师身边伺候的时间又最长,那他会何种本事,都是应该的。
就如同现代教育中,有的孩子在初中、高中才开始学历史。但那些故事,却是另一些孩子的睡前故事。
他们早就知晓,且熟记在心中,他们的起步就比许多人高许多许多。
再说回二爷与佟阁老,兴许二爷跟在佟阁老身边时,佟阁老只把六部那许多事情当做解闷的闲谈说与弟子,可那些东西,一定会在二爷心中留下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