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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家属院,那个何云露和江叶伟曾经的家里,早就已经被江叶伟细细的翻找过。
何云露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连带着她自己都从这个家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像渴求光明的盲人,疯了一样的动用所有关系找寻着何云露。
有时接到电话的友方单位会反映给军区,然后江叶伟的上司再骂他一顿。
终于在熬过了半年后,军区的大佬们也受不了,给江叶伟指派了新的任务。
“原则上来讲,我们不能向你透露保密消息,但是你也要被派去负责保护国家秘密项目了,所以我们可以告诉你,何云露同志目前在大西北。”
大西北?
江叶伟的心中一下了然了,难怪他用尽所有的力气都无法探听到何云露的消息。
这是国家最高机密的保密任务,在没有被指派过去之前,江叶伟也的确是没有权限的。
一颗被国家责任和私欲双重牵扯着的心,随着军车的摇摇晃晃,一路开到了无人区的荒漠里。
这里条件艰苦,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滩,秘密建成的工厂和实验室都在地下。
外面驻扎的部队平常接触不到计算组的成员,只负责没日没夜的巡岗放哨。
我在这里待了半年之久,数学的玄妙和纷繁复杂的机械公式常常令我们的工作陷入停滞。
此时此刻的我无比后悔上一辈子做了家庭主妇这个决定,如果前生的我能够好好在数学上多做研究,起码可以带着未来的记忆多为数据组所做些贡献。
研究室里并不安静,敲打机械计算机的声音,纸笔的沙沙声,甚至还有算盘。
在这里,我枯燥生活的唯一点缀就是那个人。
一个儒雅随和的男人,我的顶头上司——顾长歌。
这半年来,只有他会在这茫茫无垠的沙漠中,偶尔变出几朵仙人掌上的花来逗我开心。
我跟着他去勘测仪器。
这是属于专家组最危险的工作,严重的辐射随时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而好巧不巧的,我亲眼目睹了顾长歌倒在我面前的样子。
四组的仪器离实验室非常远,我只能冷静的穿着防护服,将顾长歌拖了出来,然后大声的向周边有人的地方呼救。
救救他吧,怎样都好。
我手脚冰凉,可拖着顾长歌的身体,一刻也不想懈怠。
也许是不想放弃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清秀模样,也许是不想放弃每当一组数据被破解后他塞到我怀里的仙人掌花。
空气里回荡的只有我的回声。
大滴的汗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
似乎有个飘渺而有力的男声在回应着我,可我已经没有力气。
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
“云露。。。。。。云露!是你吗?”
听起来有点耳熟,似乎是江叶伟的声音。
我又笑自己在晕倒前出现了幻觉,江叶伟正在城里享受着美妙的一家三口,按这个日子来算,何锦绣也快生了吧。
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凉的沙漠上呢?
倒下的最后一刻,有个温暖而坚实的臂膀接住了我的身体。
我用最后的力气撑着眼皮,透过模糊的泪水望向他。
是江叶伟。
相隔3000公里,6个月08天的时间,我再一次见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