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朝堂的上百位大臣,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他们就算用脚指甲想,都能想到此时叶红雨得愤怒成什么样。那一头刺眼的白发,已经无风震荡了起来!周身恐怖的气势散发,压得整个朝堂的大臣们都为之胆寒。尤其是在场的高管们多数都是入品的修士,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帝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叶红雨的目光死死地剜着江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北笑了:“草民自然知道。”“请帝君,释放唐今朝,他何错之有?帝君非要太学院将为民请命之行为,说成是谋逆之罪?”“今日之言,草民不过是,看不惯!”原本,旁边的叶凝霜还一脸激动,还有点小纠结……要不要真的这么刚啊?但是好刺激啊!她自然不怕叶红雨再对江北不利,不然……她就拿命去威胁她那几个王叔们!但是江北这话一说完……叶凝霜也傻了。叶红雨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看不惯!本帝行事,何需你看得惯?!”首辅张印清此时也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更觉得……自己这一次纯属是在与虎谋皮。因为江北的每一句话,除了在责问叶红雨的同时,也是在刺激他!你现在还不站出来,还想要我将事态继续扩大吗?!这一次,张印清终于不敢再拖下去,不敢再继续观望了。他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恭敬道:“微臣启奏帝君!”叶红雨颇为不满:“张爱卿突然启奏,所为何事?”“如今事态已经扩大,还请帝君应万民之心,给出一个说法,将天牢中的唐今朝放出,为其罪名平反。”“太学院也担当不起这谋逆之罪!”这话还剩下半句,你将唐今朝顶罪谋逆,将王大儒置于何地?谁人不知这唐今朝是王大儒的爱徒?结果他教出来个学生,干了谋反之事?这不是啪啪往王大儒的脸上抽巴掌吗?叶红雨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而前方的老怀王也在此刻站了出来:“还请帝君,给万民一个说法。”宗室的剩下八位亲王,也都站在他的身后,“请帝君,给万民一个说法!”而这当朝臣子们,也在此刻纷纷下跪:“请帝君,给万民一个说法!”叶红雨怒不可遏:“你!你们!”只有江北,还站在远处。他的脸上带着刺眼的笑意。站在前方的老怀王,突然道:“前日,王朝气运显化,帝君应该也看见了!吾等想问帝君,这代表着什么?”这种问题,叶红雨怎么可能回答?但她不回答,却有人为她回答!江北直言道:“自然是王朝在自保!说明,如今帝都城民心已乱,说明王朝国运认为帝君的手段有失公允,说明……这是王朝动荡的先兆!”“帝君若还是心有顾虑,不如走出这皇城看看!看看这站在皇城外的数十万人,有多少是帝都城内的平凡百姓,是你口中的贱民!”“他们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来讨一个是说法!”“可是数日过去了,百姓却越聚越多!这说法现在给出去,还有用吗?”“草民斗胆,请帝君,罪己诏!”叶红雨怒目圆瞪,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江北生吞活剥!她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听清,没关系。江北完全可以再说一遍,他朗声重复道:“请帝君,罪己诏!”叶红雨不怒反笑:“反了,反了!”“凭你也想让本帝罪己诏?本帝何罪之有!”“倒是你,在这朝堂之上妖言惑众!你与那妖族是同谋不成?!带着上万儒生站在皇城前,意欲何为?!”“本帝可以关押一个唐今朝,今日便可斩了你!”她的周身真气萦绕,整个大殿仿佛在这一刻刮起狂风。江北丝毫不怀疑,这女人下一刻就会抬手一道真气,将自己直接刺死。但是,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江淮了。他目光淡然地看着叶红雨。首辅张印清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道:“请帝君收回成命,如今已经不能再扩大此事的恶果了!”已经盛怒的叶红雨,猛地将目光扫向众臣:“你们呢,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你们也想反不成?!”文武百官皆是齐声道:“臣等不敢。”但是……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点刚猛之士?!当朝的文官这么多,其中半数都是太学院出来的!现在太学院上万儒生,就在皇城外看着呢!在张印清身后!那是五位内阁大臣,一位次辅,以及四位群辅。此刻!其中一位站了出来。“微臣封连仲,启奏帝君!”女帝的周身有真气激荡,可他的周身,同样有磅礴的浩然正气!这便是太学院走出来的大儒!“微臣张荣,启奏帝君!”话音未落,又是一人,走了出来!同样的,周身伴随着磅礴的浩然正气。又是一个太学院的大儒!而这一刻,仅位于张印清身后的一个老者,也缓缓走出。他仿佛是个平凡的老头,但却没人敢忽视这位在朝中声名不显的老者。次辅!杨士奇!这位是整个朝堂中,唯一一个能与首辅张印清掰掰手腕的人!内阁六人中,一位次辅,两位群辅,半数都是太学院走出来的大儒!当太学院受了此等委屈时,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的!朝堂中为了利益,为了权柄哪怕斗争再凶,在这种事上也绝对不可能退!也是因此,首辅张印清才选择将自己的态度表情!“老臣杨士奇,启奏帝君。”叶红雨的声音愈发冰冷:“三位爱卿,何事突然启奏?”有了杨士奇出面,剩下两位群辅,纷纷站在他的身后。杨士奇抬了抬眼皮,淡淡地道:“请帝君,罪己诏。”哪怕已经想到了。但叶红雨的表情却也随之更难看了。“老臣在这朝堂之上,已有七十余载,早已有些力不从心。”“若帝君不愿,便请帝君准许老臣,乞骸骨。”他的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淡笑道:“此行辞官,回到那太学院中,教教学生,也算是不违背了初心。”“……”而这时,张印清也站了出来:“为今之计,也只有帝君罪己诏才能平民愤,若帝君不愿,也请帝君准许老臣,乞骸骨。”首辅和次辅站在一起!这是朝堂数十年都没有过的盛况了!在这一刻,所有的官员,无论是哪个派系,无论是为了什么,在首辅和次辅带领下,他们都必须跟随!“臣,乞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