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历了半个月的时间,赈灾的队伍终于可以返程,百里红与水天自然又远远的跟在了队伍的旁边。
行至半路,不见再有人行刺,百里红似是料到了什么,问一旁的水天,“上次你让我把左研带出去,其实是有目的的?”
“嗯,宣和风到底手软,我帮他一次。”水天诚实点头。每一次,只要他问,他都会老实回答,但是他不问的,他都会隐藏着不说,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想着什么。
“你想的可真是周到啊。”百里红讽刺地扫了他一眼,真是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了。
那一夜,水天让百里红将云夕悄然带走,而恰巧衙门正好又遇上行刺,宣和风自然会以为云夕是被那些行刺之人带走,遂连夜去了东南方,将那些人全部清除。
倘若不是认识那些刺客,百里红绝对会以为那些人与算计都是他安排的。百里红相信的不是他,而是那些刺客不可能听命于他。
他深深看了一眼水天,悠然自得的神情,自信而外漏的气势,即便柔弱,也一定不会让人轻视。
“王爷,你说我们这一路回去,会太平吗?”云夕将帘子挑开,吹了吹风,顿时感觉清爽很多,她再次看了一眼旁边的宣和风,不见他有任何反应,这么热的天,他还能闷在小小的马车内,实在是服气。
云夕知道,以他这种性格,估计闷成熟虾子也不会在人前失了仪表,干脆将帘子给扎了起来,调笑道,“王爷想不想尝试一下短裤?穿着可比现在这身凉快多。”
想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然后穿着大花裤衩,云夕就突然坏笑出声,结果被他瞥见了端倪,假装着无所事事,“现在可是夏季,温度太高,体内的酶会失去活性,严重者可真会中暑死人的,我是为了你好。”
“短裤是什么?”宣和风忽略掉她脸上的坏笑,知道她心里又存了坏心思,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说的短裤究竟是什么,亦或者,他更想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什么?
云夕指了指他的手,“借我一张纸。”
宣和风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她。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结果没有认出几个,而且连书名都没有认全,作为一个文盲,还是不要将弱点显摆在人前了,干脆避重就轻,她摆了摆手中的书,问到,“借两张纸,不介意吧?”
“你随意。”
云夕当真不客气得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帕子,里面包裹着两根木炭,这木炭可是她特地留的,就为了自己的随手乱画。
云夕翻开最后一页,幸好还空着半页白纸,于是靠在车窗边,开始认真的画着。
宣和风也不打扰她,静静地看着她的发丝轻扬,笑靥时而似花,时而似如花,不知道一个人在认认真真做一件事时,为什么心里活动能这么复杂。
细长的发丝一直飘扬过来,分明够不到他的位置,但总使得他有一种错觉,那些发丝是在引诱他,为了自己的主人引诱他,逼得他不得不闭上双眼,平心静气。
废了好一番力气,云夕终于收了笔,看了一眼书上的话,感觉还挺满意,便再次将两截炭笔包好收入怀中,将书本合上,递了过去。
“王爷?睡着了?”云夕用书拍了他一下,安安静静的时候,确实是个美男子,也挺符合她的胃口,但是那虚情假意,呵,光是想一想,还是算了吧。
宣和风睁开眼,看着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脑中方才的那一抹倩影消失而去,他接过她手上的书,从后面翻开,满脸的柔和与好奇几乎在一转眼之间消失殆尽,被冷漠与气氛所代替。
书上的画十分简单,只有寥寥几笔,便将他的身影勾勒而出,他生气,完全是因为这书上的“他”,穿着奇怪的衣衫,衣袖只有半截,几乎露到了膀子处,而腿部的睡裤被人截去了一大半,露出来的腿部纹理依稀可见,甚至隐隐还有几根汗毛。更甚者,因为人物半侧着身子,下半身的某个部位处,略略鼓起了一点,就像是作画之人故意为之,她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云夕见他眼神的变化,就知道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什么地方,扭头窃笑了一声后,还认真十足地问道,“王爷觉得我画得如何?”
“你很胆大。”宣和风知道她是故意问出这话,画个画还非要来擦火,除了胆大,他真不知还能如何夸她。
云夕虚伪地一笑,算是接受了他这并不真诚的夸奖。
谁知宣和风轻轻一勾嘴角,在云夕错愕的间隙,突然扔下手中的书,拦着她的腰,冲出了马车,落在一匹马上。
云夕吓的心还在扑腾扑腾乱跳,紧紧拽着他的衣服,脑中已经来不及思考,不管不顾地大骂,“你大爷的宣和风,放我下去,不然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