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影:“主人既没骂你也没教训你,你有什么好伤心的呢?而且主人想挑近宠就挑呗,她又不会真的喜欢他们,她喜欢什么类型的你还不清楚吗?”
藤衣回头盯住它,随着修为而逐渐变得幽深的紫眸闪着幽光。
金影对他挥了挥翅膀,压低声音,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你过来,我告诉你一点你应该很感兴趣但是你又不知道的事情。”
藤衣过去,眼眸里藏着很深的情绪。
金影低下身子,凑在他耳边道:“我魔君主人啊,不喜欢爱笑的男子,最喜欢你这种冷冷清清的,但是一旦笑起来又很好看的类型,关键是还得聪慧,心思敏捷,无时无刻都能知道她想什么,能伺候好她……”
“我在主人身边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全部符合这些要求的……”金影说得很缓慢,但是滔滔不绝,说到这它有些兴奋。
“说你是第一个也不尽然,因为五百多年前主人在人界的时候,就曾经有这么一个人族,深受主人喜爱,以至于主人回到魔族后还时不时地念叨起他……”
金影忽然收声,似乎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赶紧闭了嘴,直起身子。
藤衣眼前蒙了一层薄雾,看起来恍恍惚惚的出了神,不多时,他喉结动了动,嗓音很是低哑:“她不是恨着那人族男子吗?”
寝宫很安静,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他的呼吸细不可闻,仿佛下一秒就没了气息,也不知道在压抑什么巨大的苦楚。
金影被他周身潮水般的哀戚淹没了,见他这样,不知怎的有些慌张,呐呐道:“主人没说过恨他啊,主人和我说的一直都是她对他如何如何的怀念,喜欢到不得了,只是很可惜终究是人魔殊途。”
金影把不该说的都秃噜个大半了,自知不该再说,急急忙忙用翅膀捂住喙。
藤衣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千百只蜜蜂在他脑海里飞舞,不仅扰乱他的思绪,还给予他堪称致命的袭击。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天旋地转,险些站不稳。
他喃喃自语:“喜欢吗?只是因为……人魔殊途?”
这几个词不断地回旋,藤衣的脸色变得煞白,淡雅的唇色褪去,眼角却愈发的红,眼底泛出可怖的血丝,有着疯魔般的诡异感。
金影感受到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声,才发现他变成这幅模样,小心地道:“藤衣侍君?你怎么了?”
他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在这时病发了吧?总不会是被它的话刺激到了吧?
藤衣的面颊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他捂住了脸,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声音。
回忆纷至沓来,汹涌如潮。
最相爱的时候,心爱的人说爱他,临别关头,她说恨他。
爱还是恨,他自以为辨别清楚,可金影告诉他,她一直喜爱着他。
他这么多年想知道的,无非就是她的伤好些没有,她是否还恨着他。
现在他终于知道,她的伤没有好多少,但……对他没有半点恨意。
悬在他心头的刀,忽然就化为乌有。
许久许久之后,金影以为藤衣成了一具雕像,打盹时,“雕像”动了。它看见那双眸子,宛如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是惊心动魄的清冽的美。
他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