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
倚在软榻上的夏念呷了口紫笋茶,未点红妆的姿容姣好,薄唇不点而朱,凤眸潋滟。见萧倩进来,她也不起身,一动不动的道,“皇后娘娘怎么想起到本王这如意馆来了?”
如意馆啊,当初得知这偏僻院落名称的时候,夏念就想知道,庚子雅将她安排在这里,到底是想让谁如意呢?
“夏王有伤在身,不必动了。”她说得极慢,按理来讲,放在先前,夏念的举动是大不敬的。但萧倩不但为生气,甚至还能笑着来面对。
夏念知道,萧倩如果不懂得隐忍,当初便不会入宫,不会成为皇后一统六宫。更不会在国丈死后,她仍能稳坐后位。庚子雅宠妃不断,她若是没有手段,又怎能让庚子雅动她不得呢。
其实,皇后萧倩也算是个美人儿,且又知书达理,配了庚子雅真是可惜。
“皇后请坐吧。画儿,上茶!”
“皇后尝尝看这紫笋茶,可是本王远道捎来的呢。”
品茶是一门学问,萧倩动作优雅,低眉垂目启口,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赏心悦目。“真是好茶,色绿润泽,香气清高,回味甘甜。”
紫笋茶算得上是名茶贡品,曾经的皇宫是又得喝的,但从百年前开始,紫笋便再也不供皇宫了。能喝到紫笋茶的,唯有四国,除了王宫外,再有朝臣、贵族之家。即使皇宫出现紫笋茶,恐怕也是大臣讨好皇帝的。
“本宫倒是借夏王的福气,有幸品过一次紫笋茶。”
对于皇后,夏念有了新的改观。似乎,她也能心直口快。
“画儿,去将余下的所有紫笋茶包好,拿给皇后。”不等萧倩拒绝,夏念又道,“出来许久,恐怕这茶也不多了。等来年新茶下来,本王会让人给皇后送到宫内的。”
“这怎么好意思。”
“能与皇后相识,是本王的福气。”
她们二人皆为女子,一人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人是掌管一方国土的君王。她们同样不平凡,不甘平庸,她们的计谋胆识不亚于男子,抱负理想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本宫也是这样觉得。”萧倩曾听人说起,夏王念心机颇重,城府颇深,乃奸诈狡猾之人。她为夺取王位谋害亲叔,甚至觊觎帝位。更甚在继承王位的仪式上,王袍采用金色,是对帝王的大不敬。
可是萧倩自从接触夏念后,她不这么认为。觉得女子有抱负没有错,更何况夏念有能力,她足以称之为一个好的君王。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皇后萧倩几乎成了如意馆的常客,在下娘养伤的一段日子里,几乎每日都会过来,和夏念聊上两句。
萧倩在后宫里几乎没有可以说得上话的同龄女子。那些嫔妃表面看起来恭敬,背后其实阴毒得很,她们总在惦记怎样能弄死她,自己成为皇后。
所以夏念留在宫内,两人脾性又能相投,实在是让她有了去处,一解心头的烦闷。
对于皇后常常前往如意馆这件事,庚子雅是不以乐见的。他生怕夏念会对萧倩说点什么,让她起疑。但是,却又不能加以阻拦。
“主子,皇后娘娘来了!”
“快请!”
伤势大好,夏念可以自由行动,虽然会被画儿叨念,却不会被加以阻止了。
很远就听到沐若的声音,“皇后娘娘请进,吾王等您许久了,刚还念叨怎么还不到呢!”
萧倩一笑,任由沐若将她引到后院。
院子内的银杏树下,白衣女子负手而立,墨泼一般的秀发未挽,随意的披散着。她道,“过得真快,你瞧,又是一年落叶的季节。”
银杏叶子在阳光下金灿灿的,耀眼得紧。
“怎么突然悲伤起来了?”
“没事,站着干什么,快来坐。”
她们二人并排坐在廊下,瞧着前面的银杏树,风拂过,总会带落两三片叶子。
萧倩想起后宫近日的传言,不禁好笑,将此当做笑话讲与夏念听。“念儿,你知道最近后宫在传什么嘛?她们再传陛下心仪你,怕是我这皇后的位置也要不保了。”
两人彼此熟稔,称呼自然也改变,变得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