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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个怪兽 二（第1页）

“夏娃出现了，还有秃驴，他们往实验室方向去了。”贺玲忽然指着视频叫起来，同时急切的向周舟挥手：“快看，夏娃好像受伤了，秃驴正在追它，两只一起往实验室去了。”

周舟准备起身看贺玲那边的视频，刚站起来，贺玲又紧张的叫起来：“不好，秃驴又回来了。”

周舟迅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脑中判断着局势，本来是2对2的势均力敌，现在夏娃的受伤逃跑后，一定变成一边倒的不公战争。周舟双手攒拳放在膝盖上，她现在只想看到阿尔法能够第一个从通道里冲出来，无论是仓皇逃窜的失败，还是闲庭信步的胜利，只要他能出来。

“大牛和秃驴向实验室方向跑去了。”贺玲指着屏幕。

“那阿尔法哪里去了？”周舟心里咯噔一声，秃驴和大牛比阿尔法先出现在屏幕里，意味着阿尔法依然还在那黑暗的通道内，并且一定是凶多吉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周舟和贺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10分钟后，四号摄影机在夜幕降临时彻底失去了作用，几乎是一片漆黑。加上视频里又下起了雨，视线模糊，只有偶尔的闪电能短暂的照亮四号机现场的轮廓。

“不行，我要去通道看看。”周舟按耐不住了，抓起手电筒就往门外走，“贺玲帮我开闸门。”

这个闸门是实验办公室和实验室之间的屏障，平时只有清扫卫生时才开门。按照动物园规则，从这个门出去前，应该确定是不是还有动物在实验室内，并确认动物已经在其它区域，还有其他区域和实验室之间的通道都已经锁紧关闭。

平时不清洁时，只有实验办公室和实验室之间的那个大门紧锁，其它通道敞开，晚上也不关，这样保证黑猩猩们有足够的空间活动。但只要到了清洁时间，就会按照规章制度来。

猩猩们也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清洁铃声一响，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起居室里。曾经也有过一些调皮的猩猩没有按指示行动，都被麻醉后抬回起居室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效的保护清洁工人的生命安全。因为黑猩猩即使和人有接近80%的基因相似度，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猩猩比人类强壮五倍有余，而且也喜欢吃肉。

“周舟，先等等，通道闸门还没关，我先确认下起居室和实验室之间的通道有没有锁。哎，周舟，你先别急。”贺玲边操作系统边喊周舟，可周舟却头也没回的冲出了门。

清洁铃声响起，对于猩猩来说，在半夜还响清洁铃这可是第一次，因前所未有而莫名惊慌的它们，各个面目慌张的从睡梦中惊醒。有的抱作一团，有的大声尖叫，有的毛发竖立，有的面目狰狞，他们的目光都纷纷聚焦在起居室入口处发出声响正慢慢关闭的大门上。

办公室监控前，贺玲认真的数着猩猩们，刚才周舟的冲动，导致没有对猩猩数量做确定就开始关闸门。

“1，2，3……”没等贺玲数完，屏幕上的猩猩们突然间都安静了下来，又一窝蜂似的往闸门哪里冲去。

“我去，发生了什么状况？失控了，失控了！”贺玲吓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猩猩群这样的反应，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她慌里慌张的赶紧把摄像头切换到手动模式，操纵摇杆扭转摄像头方向。只见猩猩们各个背对着摄像头，都集中在大门栅栏那里，每个都很激动。

“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贺玲疑惑的放大了摄像头的景象，只见一张猩猩的面孔朝向摄像头，而其它的猩猩正在隔着铁栅栏拉扯它。

“不好，漏了一只。”贺玲吓得赶紧打开了广播喇叭。

“周舟，有一只猩猩落在实验室通道了，你快回来！”贺玲话音刚落，屏幕中猩猩们也停止了叫嚷。在视频的远处，射来了一束手电的光芒，周舟出现在视频的背景中。

“完了完了，电话电话……”贺玲慌的手不停在抖，手指的抖动让她在手机屏幕上连连出错，因为她和周舟都知道，群居的动物个体在落单后有多恐怖。

这些动物会高度紧张焦虑，易怒，行为动作也都难以预测。之前也有一只老猩猩因视力听力下降，被隔离在室外活动区，看不到同伴也听不到其它猩猩的声音。这只猩猩感到了强烈的孤独感，完全失去了控制，在室外玩命的奔跑，大小便失禁，原本温顺的它开始暴躁的上蹿下跳。

实际上它进入通道就能看到同伴，但是无论再熟的饲养员拿着食物引诱它进入通道它都不理，靠近还会被它攻击。考虑到这只老猩猩的身体情况，周舟她们当时只能选择终止清洁，把其它猩猩放出和这只猩猩汇合，才缓解了它的压力让它平静下来。

这段记忆估计周舟现在没时间想了，此时的她的确听到了广播，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电光正照着那只黑猩猩的背部，隔着栅栏，一双双眼睛正盯着她。

周舟还没出声，手电只是晃动了一下，整个猩猩群就开始躁动起来，呲牙咧嘴的尖叫着，四肢抓着栅栏，用身体的惯性不停晃动着大门，弄的大门当当作响。

这场景就像是真实的丧尸围城，等光线再指向那只落单的猩猩时，那只猩猩突然转过头来，面目狰狞，完全是拼死一搏的架势。

“露西亚！”周舟大喊一声。

整个猩猩群突然哑火，辨识出了周舟的声音，瞬间鸦雀无声。

周舟认出了这只落单的猩猩正是那只聪明敏感的露西亚。而露西亚从那可怕刺眼的手电光后面，听到了周舟熟悉的声音，忽然间也安静了下来。

它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嘴里哼哼着，蹲坐下来摊开了手掌伸向周舟，这种行为象征臣服和需求。周舟把手电放在地上，露西亚借助手电的余光看到了周舟张开的手臂，这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拥抱行为，露西亚毫不犹豫的投向了周舟的怀抱，一切都平静了。

屏幕前的贺玲拿着手机还在瑟瑟发抖。

周舟和露西亚拥抱了5秒，露西亚发出了声音，并推开了周舟，周舟很奇怪露西亚为什么这样做，可是在微弱的光线下，周舟吃惊的发现露西亚那双手正在向她反复的比画同一个手势，黄白色的手掌时隐时现。

“书！”周舟惊讶到大声的脱口而出，周舟又重复同样的动作，想要确认露西亚是不是真的明白，可没想到露西亚看到周舟用手语重复表达“书”这个词后，居然改变了手势。

“猩猩的书！”周舟解读了手语的意思。恍然大悟，露西亚需要用那本单词书来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