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流逝是悄无声息的,倏忽三个月过去了,薛家小孙子薛子良已经会抬头会笑了,而下坝村各户在秋季栽下的大豆,也成功度过了冬季。
三月末,大豆茎叶大部分变黄,苗秆和豆荚也已经干了,由原本的翠绿变成了黄褐色,微风一过,大豆田便是一阵阵哗啦啦的响动,俗话说,“豆收摇铃响”,大豆收获的时间到了。
一个晴朗的早晨,不待植株上的露水被太阳烘干,薛家人便出动收豆了。
郑晴琅如今使动镰刀,那叫一个驾轻就熟。
只见她半弯着腰,一手抓住大豆茎部,一手用镰刀砍过去,几下就是一大把,随手扔到一旁的大筐里头。
一天的时间,五亩大豆便全部收割完毕。
接着,一筐筐大豆转移到晒场摊晒,每隔一两个时辰翻一翻,防止盖在底下的发霉即可。
大豆完全晒干后才能脱粒,根据天气和大豆本身的情况,需要几天到半个月不等的时间,而这个期间,他们也没闲着。
春耕在即,农时可误不得。
薛秀美被安排去晒场翻大豆,马宝珠在家做饭带娃,郑晴琅、薛满山、郑大丫、绿萍四人每天都起早贪黑,清理那五亩水田地上的杂草以及残留的大豆秸秆。
原本,薛秀美是想去翻地的,但是她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下来,干起活来都没有绿萍一个小孩利索,因此,被大家一致否决了,只让她干轻一点的活计。
地面清理干净后,紧接着便是犁地、耙地之类松土碎土的活计,好在如今家中已经有了大牲口,不用人力牵动犁具,才不至于把他们四个人给累坏了。
等田间培育的水稻出苗后,晒场上的大豆已经足够干爽了,郑晴琅被“抽调”过去,配合薛秀美打豆。
晒得金黄酥脆的大豆植株,只需要轻轻一耙打下去,豆荚就会瞬间爆裂,从里头蹦出好几颗大豆。
这是郑晴琅头一回亲身打豆,她觉得这活计比较轻松,而且这样的劳作很有成就感。
植株在被敲击时或互相碰撞时发出来的清脆的断裂、破碎声,听着十分解压,让人联想到秋风吹过树林时,落叶沙沙而落的美好场景。
一番敲打过后,还需要用耙子将大豆和秸秆分开。分出来的大豆再晾晒两三天就才可以入袋了,秸秆也不会浪费,扎成一捆捆,拿回家,可以当柴火烧。
忙忙叨叨到四月中旬,没有一天空闲,水稻可以移栽了。
今年,下坝村几乎每一户种水稻的,都用上了“秧马”这移栽神器。
于是,薛家的人无论是在田间,还是在路上,总能收获几枚感激的眼神或者话语。
一开始,薛秀美还很疑惑,后面郑晴琅给解释了秧马的来源后,她才恍然大悟,同时,她也对她娘亲的“博闻广记”有了新的认识。
等到水稻终于栽上了,总算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薛家又开始面对下坝村的村民收购大豆了。
春天不是大豆大量收获的季节,所以此时市面上的大豆价格比秋收时稍高一些,郑晴琅他们也没有二话,直接按照市价收购。
此番举动,不仅卖大豆的村民连声叫好,那些不卖大豆的,也忍不住冲薛家举起大拇指,直言他家门风好,是村里一等一的积善人家。
不过,因为数量有些多,薛家在村里或镇上都没有那么大的库房,所以跟卖大豆的村民商量了下,先给村民定金,预定的大豆暂时放在他们自家的库房里,等需要的时候再去搬,然后给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