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言离开病房之后许久,我一直在心里反复琢磨着他的那句‘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或许从他的角度出发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认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然而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在走而已。
我和纪言之间始于我对他的暗恋,那是大学时期的一段过往,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有女友,所以我一个劲地喜欢他。
我不断完善着自己,只是为了能够让他注意到我,所以我曾还为了他特地加入了校学生会。
只是后来,我逐渐发现纪言对谁都很冷淡,除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之前纪言拿出来的照片上的那个女人,陆知琳。
她被纪言一直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种种事迹,但光从纪言的行为来看,我很明白纪言对她爱的到底是有多深。
在大学的时候,我多多少少也听过他们的一些事,当时我记得我疯狂嫉妒过,可我什么都不能做,因为这事关于一个人的基本道德。
我最好的闺蜜,曹蓓她跟我说过,爱一个人可以,但要保持最基本的操守,不能因爱盲目,更加不能在心里生出什么可怕的想法来。
曹蓓是在军人家庭长大的,所以从小就生成了一种光明磊落的价值观,我初中就跟她玩在一起,自然三观也是正常的,我不会做不道德的事。
但现在看着纪言对我的态度,我不只一次想过,如果当初我真的像他心里所想的那样,成为一个恶毒的人,那么我现在会不会没这么觉得委屈?
至少被他这样羞辱嘲讽,我不像现在这样有苦说不出,不会像现在这样默默忍受着一切。
我是个很讨厌背黑锅的人,可纪言却让我背了无数黑锅,我有时也很想叉着腰大声跟他理论,给自己讨个公道。
不过最后,我总是会选择算了,因为我总会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期待着纪言能够自己打心里对我改观。
毕竟强制性跟主动性这两种性质是有很大差别的,前者只会让人更加叛逆,到最后有可能会直接脱离控制,而后者却能让人慢慢接受新的事物,因为是自己主动的,所以没那么多理由跟借口用来故意找别人的茬。
这种事通常比较耗脑力,再加上我的脑袋被纪言撞地板都撞出了好几个坑,于是我也不想再多想,直接倒头就睡。
我在医院里面并没有待多久,大概也就3天左右。
出院这天,纪言他爸妈都来医院接我,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反正场面很是大张旗鼓,声势浩荡。
本来我应该高兴的,终于不用待在这该死的医院天天闻着那让人作呕的消毒水味,可我始终笑不出来。
即使想让自己强行笑一个给他们看,好让他们放心,但强行的终究是行不通,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纪言他爸妈都被我搞懵了,他们以为我又哪里不舒服,便赶紧问我:“安语,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反正也没几步路。”
我摆了摆手:“爸妈,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说完,我还朝他们身后看了看,希望能再出来一个人,可他们身后始终都没有我期盼的那个人出现。
我悻悻收回了目光,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纪言他妈对我说:“纪言晚上会回家吃饭。”
我没有再给自己找不自在,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他还是没有来。”
随后坐进了车子,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