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危黑发披散,薄眸更显得赤红,浑身透着乖戾黑沉的气场。
他发丝微扬,袍角的绣线隐隐透着金色的光。
“忤逆这个词,我也听腻了,母后当初也是因为忤逆你,所以才被你逼死了吗?”
皇帝闻言,心头一阵紧缩。
然而,还不等他训斥,忽然,皇帝眼神一变。
“凌危!你……你流鼻血了。”
墨凌危自己没有感觉,已经在盛怒的气头上了,皇帝一说,他才伸手,揩了一下鼻下。
手掌中,一片鲜血的红。
紧接着,剧烈的头疼发作,他闷哼一声,半跪去了地上,一手捂着撕痛的脑袋。
皇帝吓得面色惨白,也顾不得自己了,掀被从龙榻上下来。
“凌危!你别吓父皇,来人,传太医,立刻传太医!”
他的头疼之症,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沈宁宁踩着月色,顺着孤寂的长长宫道,一路走向皇宫门口。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了。
既然决定狠心放弃,就不要再心生不忍,给彼此希望。
然而,还不等她出宫,就听到身后传来青鸢急促的呼唤。
“公主!公主殿下!请留步!”
沈宁宁回过头,瞧见青鸢跌跌撞撞狂奔而来。
她抿了抿粉唇,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青鸢,多谢你这几日对我的关怀,不过我不准备回去了,方才也已经跟哥哥说过,他不会为难你的。”
青鸢喘息连连,摇头说:“不是这回事!公主殿下,皇上请您赶紧去乾元宫,太子殿下旧疾发作,头疼欲裂,现在又不认人了,方才还伤了好几个禁军!”
沈宁宁面色一变,怀中的包袱都掉了下来。
下一秒,她提裙,踏着月色,向着离开时的路飞奔回去。
沈宁宁赶去乾元宫的时候,禁军们将一个身影包围,皇帝被大内高手层层护着,却还不断的叮嘱:“千万别伤了太子!”
墨凌危衣袍上染血,手中的长剑滴着血珠,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刚刚被他打伤的禁军。
他的眼神赤红,看谁都毫无感情,显然是头疾发作了。
沈宁宁提裙跑上白玉阶,一声清脆急促的呼唤:“墨凌危!”
这样的声音,在墨凌危的耳朵里听来,像是一潭浑浊银黑的水潭,忽然落下一滴清水,紧接着,随着涟漪荡开,浑浊的水逐渐变得清澈,露出一轮皎洁的明月。
是他的心上人。
墨凌危看着沈宁宁朝他奔来的身影。
“沈宁宁?”他的声音沙哑,下一秒,确认是她以后,他顿时丢开了剑锋。
咣当一声脆响,剑锋掉落在地,沈宁宁也已经跑到了墨凌危的身前。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墨凌危就一下子抱住了她。
“他们都欺负我,”他声音低哑,竟带着委屈:“他们拿剑包围我,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