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真多,让你放在北桥不就行了,还替你省油呢。”
“靠,这年头果然好心没好报。”
童磊一踩油门,汽车像脱了缰的兔子,蹦蹦跳跳就窜到了北桥。漫天的飞雪越下越大,整个城市都披上了一层银色。我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一股冷风呼呼的刮过,我的毛寸发型都跟着呼啸的冷风摆动起来。
雪积的有些厚,行走的时候已经可以在雪地留下清晰的脚印。我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敲了敲驾驶位置的车窗:“从明天开始,下班之后听我安排。”
“啊?”童磊愣了片刻,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夜里11点左右了。这座城市的冬天昼夜温差很大,尤其是凌晨这段时间气温下降的更厉害,我依稀记得最冷的时候超过零下25度。我把脖子使劲的往衣领缩了缩才没好气的说道:“从12点开始,委托正式生效。去下载一款聊天约会软件,用五种不同的方式和五个人打招呼,然后记录下来把数据发给我。”
“我靠,我明天还要上班。”
“你别扯犊子了,自从加了你好友之后,我又不是没看到你的作息时间。不到夜里一点我就没见你睡过。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刚才说的工作要在半个小时内做好,然后立刻扔了手机滚上床睡觉。”
“睡不着。”童磊耸耸肩,挺无奈的说了一句。
“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学着童磊耸耸肩膀,淡淡的笑说:“反正委托生效之后,你要是不接受意见,委托即刻结束。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站在朋友的角度替你考虑。”
“你这货人模狗样……喂,三毛,让我骂完再走呀……”
我就知道接受朋友委托是一件十分无奈的事。生意场上讲究个买卖不成仁义在。但是朋友的委托就不能用生意来衡量。大家比较了解,没有初识的敬畏,这也导致我说什么童磊都是嘻嘻哈哈,基本没有严肃认真的时候。可如果做不好,又会觉得没有尽力,连朋友都没得做。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别说敬畏了,你瞪眼他都觉得你是在秀大眼睛。
童磊说我人模狗样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货又要开始说教了。这是童磊的特点之一。说教型的特点就是说起来根本停不住,一件事不来回说几遍就跟喝了假酒一样,从上到下的不痛快。我还记得三年前遇到童磊的时候,这货听说我背着包流浪,仅仅是一句不务正业就能形容的事生生被这货说了两个小时。
这大半夜的,天气又这么冷,我怎么敢让童磊把话匣子打开。我一边走,一边朝童磊摆了摆手:“赶紧滚犊子,少挡着地球转。”
我们这边有两座桥,一座北桥一边南桥。我住在南桥,她住在北桥。北桥前面就是一片住宅区,我站在北桥上正好可以看到她家的阳台。
我每年回来的时候都会一个人悄悄来这边看一眼,想一些我们曾经的过往,思考我们为什么无法坚持到最后。我害怕见到她,但又舍不得彻底清除这段回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缅怀那段记忆。
她家的阳台摆着几盆盆景,还有一个小狗窝。她喜欢狗,之前养的是一条狐狸狗。我还记得有一次乘她父母不在跑去她家,这倒霉小狗汪汪叫个不停,搞的我心惊胆战,生怕被她家的邻居看到。那会我们还是高三学生,这要是被发现可就是滔天的大罪。
她从厨房拿了根黄瓜出来,我以为她是给我吃的,结果她掰了一段喂给了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不啃骨头吃黄瓜的狗。
我还记得这只小狗的名字。
贝贝。
一条雪白的狐狸狗。
雪下大了。
银白的雪花好像令整座城市好像忽然间明亮起来。呼啸的寒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也许连寒风都不忍心吹散这漫天的飞雪。
我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缓缓的融化。
我想握着它,却发现融化的雪花早已经变成水滴,顺着攥起的掌心悄悄的滑落。
融化的雪花触摸不到凉意。
但是风一吹,占有水渍的地方就像被刀刮过一样的冷。
凌晨,我乘着飞雪回了自己的小窝。
我的小窝离父母的房子不远,步行也只需10来分钟的路程。因为时间太晚的关系,我决定明天再给他们打电话。
我们这边早已经开始供暖,刚用钥匙打开门,一股热烘烘的暖流瞬间迎了过来,整个人都被温暖包裹起来。
房子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窗台摆着的几盆四季海棠开了几朵,还有几个花骨朵正在努力的想要绽放。我鼻子一酸,忍不住想给老妈打个电话。
还好,我现在的自控能力比较好,忍了下来。
“三毛,你又睡到中午。不是妈说你,你这个样子不行,人家谁像你一样睡觉睡到大中午。你看看我们以前的邻居老刘,人家的孩子现在做工程师,一个月拿好几万块。你听妈说,还是找个正式的工作,不工作把人都养懒了,长此以往人就废了。”
我还抱着被子呼呼大睡,一个啰里啰嗦的女人就在我耳边不断的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