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笑眯眯地冲着她又强调了一遍:“第一天上班的新人也要来哦!”
这句话成功令知雾本来想要出口的拒绝生生咽了回去。
本来她的工作还想瞒梁圳白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这下不得不被现场抓包了。
知雾露出个勉强的假笑,不是很情愿地点了点头。
另一头的办公室里。
段锐楷压力深重地点了根烟,扯松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
这已经是他坐在这里点的第四根烟了,哪怕是和他威名在外的大哥段越游共处一室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紧张。
在他面前坐着的人,戴着斯文镜框,眼睫浓黑垂落,在那双碎雪般凛冽的眼下投一片阴影,骨节分明的手执着份合同,不紧不慢地翻过一页看,俨然一副要将时间耗尽的模样。
有职员间隔一段时间,不断推门进来添茶水。
“我说梁圳白,梁总,”段锐楷终于还是忍不住崩溃地开了口,“你真就准备在这坐一下午啊?”
梁圳白安静撩起眼皮盯他一眼,眼神坦然到似乎在说:不然呢?
“不是,外面那个小丫头片子,你真打算让她在我们这当律师啊?”
“我也不是说不同意,但是干我们这一行工作真挺忙挺苦的,平时熬夜加班也就算了,跟个别案子交涉时还要东奔西跑风吹日晒的,我怕她一小姑娘吃不消。”
“你说知雾也是被晏姨带在身边长大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手头肯定也不缺钱花。”
“她是你未婚妻,又是知霁亲妹,就算是闲着无聊想上班,随便开句口,就能在君越或者董氏轻松当个小领导,这么折腾你说到底图什么呢?”
“我们已经领了证,”梁圳白不为所动地开口纠正,“她现在是我太太。”
段锐楷整张脸都被肉麻得皱起来,无语地静了一瞬,才没什么声调起伏地继续问:“知道了,然后呢?”
“我管不了她。”
“她不是个随带随走的挂件,我们之间的关系始终是平等的。她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也为此付出了十多年的努力,是真的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
提到知雾的时候,他的脸上前所未有的柔和:“我相信她,并且也会尊重她的任何决定。”
“行啊行,”段锐楷抱着臂冷笑一声,气得有些牙痒,“所以你们夫妻俩就可着劲霍霍我了,现在一个两个都赖着不走了是吧。”
梁圳白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里的合同:“以后君越的所有官司,全权委托给京肇,子公司也都一样,报价提高百分之五。”
段锐楷瞬间坐直了身子,也不哀声哉道了:“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别反悔,等下我就去做合同签字。”
“嗯,我说的,”梁圳白大方承允,“其他的我不会干涉。”
“只希望段总能够看在君越的面子上,多关照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