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把最后一个盒子放回了车的后备箱,然后再次启动了车子。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沈书语,膝上轻轻搁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心中涌起了一丝甜蜜。
当他们到达别墅区时,沈书语的父亲马老师已经等在路边了。他看到女儿挑选的礼物后,对高兴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心里暗想:这小伙子真会选东西。
走进翁老先生家的院子,这里比之前拜访的汪大师家要热闹得多。
院子里两个孩子正嬉戏打闹,而两位老人则悠然自得地坐在二楼阳台上品茶聊天,旁边还有一位女子正在弹奏古筝,琴声悠悠。
高兴上次见到古筝演奏还是在看《三国演义》中的空城计那一幕。
当他走上楼梯时,一股淡淡的沉香香气迎面而来,楼上的一切显得格外雅致。
翁老先生虽已年长,但穿着非常休闲,一身运动装让他看起来既精神又亲切。
一番寒暄之后,翁老先生的一句话让气氛更加活跃:“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啊!”
汪老师随即附和,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高兴和沈书语在一旁笑着应和,偶尔眼神交汇,那份尴尬也就随之消散。
话题最终转到了高兴带来的礼物上。考虑到书法作品不适合在有水的地方展示,于是大家移步至书房欣赏。
翁老先生的书房极其宽敞,进门便能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三幅徐悲鸿的名作《奔马图》,这些画的价值接近千万人民币。
书桌上除了常见的文房四宝外,还有一个精美的翡翠雕刻,“花果鸣虫兽耳衔环瓶”。
这件艺术品不仅材质稀有,而且工艺精湛,价值连城。
然而,最吸引大家注意的还是高兴送来的那副七言行书对联:
【祖述家业先以敬让,覃思旧制稽之中和】
落款是“进之三兄大人正,叔平翁同龢”。这份礼物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赞赏。
翁叔平,这位同治光绪年间书法界的翘楚,如今他的墨宝愈发稀有。翁老爷子捋着胡须,看着作品频频点头,显然很是满意。
一旁的汪大师也加入了讨论:“这字中和之气,恐怕是取自《礼器碑》吧。没想到翁同龢写家训也要引经据典。”
“哈哈,这也正是白话文普及的意义所在……”两位老先生从作者谈到用典,从笔法聊到印章,一副简短对联竟让他们谈了半小时之久。
在场的人们,包括高兴,都听得津津有味。
高兴心中不禁感叹:难怪千百年来文人雅士对书画如此痴迷,其中学问确实深不可测。
两位长者如同解析文章一般,从对联中读出了翁同龢在光绪变法时的心境,满是无奈,还论据充分,令人信服。
而沈书语送上的竹雕香筒虽不及书法作品那样有故事可讲,但翁老爷子依旧郑重地将它置于案上,给予足够重视。
欣赏完礼物后,既然已至翁老书房,自然要让大家见识一番他的藏品。
除了徐悲鸿的骏马图外,墙上还挂着一幅八大山人的荷花翠鸟图,这是翁老从倭寇购得,价值不菲。
相比之下,郑板桥的竹石图就显得逊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