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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愿得一心两相许（第2页）

“自然是不愿意的，”许氏飞快道，“我们家什么都不缺，富贵权势，怎么不能为岚娘选一个好婆家了？偏要去……要去……七八岁的心智，换成哪个娘乐意？”她看向自己的小姑子，“娘娘，老爷叫我来问你，说四殿下的意思是……可妾身想，咱们都是女子，您定能体谅我的心思。”

陆宛白稍加沉吟，换了个问题。

“嫂子，我也有一件事想问你。”她不待许氏点头，便径自问道，“你也说了，咱们家不缺金银富贵，不缺权势地位，若是今日岚娘求到你跟前，说她喜欢的人是个一事无成唯有一颗诚心的傻小子呢？”陆宛白做淑妃近二十载，一个眼神便极尽凌厉清澈，她柔声问道，“你肯叫她嫁么？”

虽然时人也有男女大防的说法，可如今民风开放，并不会过分严格，每逢元宵节、上巳节等日子，年轻男女都是可以出门的，彼此一见钟情了再悄悄儿地去提亲也不是没有。陆宛白自己在陆家长大，知道几位哥哥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宠女儿尤其，所以她也不认为许氏会对女儿“喜欢”某个人而大发雷霆。

这问题着实把许氏问倒了。

过了许久，趁着无人说话时，陆宛白吩咐明月换两盏热茶来。她一边等待着许氏的答案，一边捧着新贡的明前龙井，轻吹一口气，慢慢品着。

“……大嫂子，你只瞧见了纪凌如今的情况，可你又怎么知道岚娘不愿意呢？且即便是嫁过去了，难道安国侯夫妇会亏待她么？那满府的下人都是装点样子的不成？哪里有需要我们岚娘亲自动手操劳些什么？”

“可是……”

“话已至此，嫂子，我也不多瞒你。”陆宛白无奈一笑，“献儿已全都同我说了，纪凌当日在你们家的花园子里与岚娘一见钟情，碍于种种因素他一直未对旁人说，却独独告诉了献儿……他本打算等岚娘及笄后再做打算，可不曾想遇到这事儿。”

顿了一顿，茶香弥漫开去，淑妃的眼神在水雾中已经有些迷离了。

“大嫂，若我是你，只要嫁得一心人，还管它这么多天高地厚呢……”

许氏听得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眉心恨恨一跳——她当年何尝不是这样想，可万事不由己，她根本没这么多选择——“……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娘娘，慎言。”

陆宛白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嫂子说的是。”

许氏被她看得心中越发混乱，可她已经明白了小姑子的意思——陆宛白赞成这桩亲事，前提是陆云岚愿意。

那么当务之急，便是问女儿究竟怎么想的了。

……

与此同时，陆云岚终于知道许氏一大早跑进宫是为什么而陆哲又为何连着几日都愁眉不展了——她被人提亲了。不但如此，还是个熟人，还是……纪凌。

“小姐，您说这……”

打听到这事儿的是翡翠，她素来胆大活泼，和其它院子里的丫鬟们也多有交集。这天上午她去揽翠院找伺候许氏的小丫鬟说话，无意中听到有个婆子正在议论此事，且不是什么好话。

“无外乎说我是姨娘生的这般嫁过去已是走了大运了云云。”陆云岚轻笑一声，毫不在乎道，“这话听听便是，与她们何干？”

晚风知晓内情，只一味地站在旁边抿嘴不语，实际上内心已经乐开了花——少爷和小姐若是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便好了，自己也省的总做些鸿雁传书的活计。

翡翠睁大了眼睛，“小姐！您不知道吗？纪少爷他……人是醒了，可却和七八岁孩童没什么区别……安国侯夫人这般，完全是不管不顾小姐您的意愿呀！”要她说，这可不算好事！

陆云岚默默地转脸去看天边漫漫的一朵云彩。

“这事儿若是成真，也只能说明我与表哥缘分到了，老天注定罢了。”

这厢翡翠还在跺脚，那厢陆云岚却露出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