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免怀念起了皇帝小时候的情景,爬树翻墙,招猫逗狗的淘小子,宫人们见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活像匹脱缰的野马。先帝拿他没辙,就连慈安皇后都管不住他,与现如今这沉敛威仪的模样,当真是大相径庭。
这胎若是个皇子,长公主私心里想他能更像皇帝幼时一些。那时的阿弟虽还没有庇护众人的能力,却是洒脱自在,仍未被惨烈的现实磨平棱角,留有几分真性情。
同样性情的孩子,换成父母慈爱的环境中成长,又会成为什么样子呢?
心有所思,眸光中就不免带出了几分期许,顾瑾见了,不由出声道:“皇姐?”
长公主叹道:“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了陛下幼时的模样。”
对于过往的那些苦楚,尤其是慈安皇后的逝去,长公主不愿再提及,因而只是端起茶盏,掩饰般地抿了一口。
顾瑾会看眼色,也没多问,跟着捏起一块枣糕吃着,只是刚入口,原本甜腻腻的糕点竟有些发冲,没来得及咽进喉咙,胃里就跟着一阵翻江倒海,她捂嘴,抓住一旁伺候的司兰,还没等司兰和长公主反应过来,就猛地吐了出来。
“娘娘!”
玉清宫里乱成了一团,有人去请太医,有人去通禀皇帝,就连长公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着了。
顾瑾自有孕以来,素来是吃得好,睡得香,可这样的好日子,终究是在怀胎将满三月的时候到头了。
皇帝匆匆赶过来时,顾瑾仍半趴在榻上呕着酸水,她晨起吃的早膳都已经吐干净了,但呕恶感却仍没有消退,这感觉着实难受。
“怎么会突然如此?”
皇帝阔步上前,坐到榻边,轻轻拍抚着那纤瘦的背脊,看着小姑娘泛红的眼眶,眉峰紧紧皱起,问向正在把脉的丁太医:“贵妃的胎一直安稳,如今这模样,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短短几息之间,皇帝就把所有的阴谋算计想了个遍,越是想,就越难掩饰心中的杀机。
他额角青筋直跳,目光凌厉如剑,紧紧盯着丁太医,等他给自己一个交代,顾瑾也从呕吐中回过神来,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皇帝的袍服,生怕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
丁太医被皇帝的眼神吓得头皮发麻,又谨慎的重新把了一遍脉象,确认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这才道:“还请陛下放心,贵妃娘娘只是寻常的孕吐,胎息仍然稳健,并无什么不妥。”
“只是相较寻常妇人怀胎,贵妃娘娘的孕中反应,确实是来的迟了些,但这本也是因人而异的,或早或晚,都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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