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说完这句话,嘴角笑意收敛,视线从书本移到了贺江身上,有些发寒。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等着他再次开口道歉。
贺江被那眼神盯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使劲抿了抿唇,不打算服软。
他用带血的手掌撑着地面,悄然向后挪动了一下,就被身后的墙壁挡住了,退无可退。
屋里空气静默,其余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都在看着他的举动,贺江忍了片刻,知道逃不掉,狠了狠心对着迟晚放大了些声音,开口:
“对不起,迟师叔…我错了。”
说完一扭头,再也不想去看迟晚那张脸。
平日里,都是他霸凌别人,何曾这样屈辱过?
那滋味比打了他一百铁鞭还难受。
“没关系。”
迟晚听到道歉声,朗声回应了一句,眉宇间的寒气似乎一下子就散了,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知道你想拿这本书去救柳名,只是不知道这最底层的水牢,也是宗门弟子随便进的?贺师侄来这里拿书,是不是已经有了密探水牢的办法了?”
迟晚说完,面带笑容的看着贺江。
看的贺江一瞬间头皮发麻,他胆怯的瞪大双眼,忽然大声道:“你…!”
接着贺江缩小身子看向了温凡锦。
心里止不住的咒骂迟晚,这贱人真是会落井下石,居然当着温长老的面提起探水牢的事,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也不知道刚才两人的话,温长老听到了多少。
几乎同时,温凡锦向贺江投来质疑的目光。
不等他狡辩,温凡锦语气都冷淡了许多:
“贺江,你竟然想偷去水牢送东西救人?”
贺江心惊,赶紧否认,他连滚带爬的趴在温凡锦脚下,一副讨饶的表情:
“弟子错了,再也不敢了…”
“弟子今日就同柳名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求温长老宽恕!”
说罢,使劲抓着温凡锦的衣摆,用力摇动着。
温凡锦衣袖一甩,挪动了几步,不为所动。
他虽然温柔,但对于这种事情向来分辨的清,从不心软。
这一幕看的迟晚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同时也在心里微微叹气,就因为自己修为不够,不能服众,连小他一辈的人都不把他当回事。
迟晚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贺江果然是个拜高踩低见风使舵的人,他那么爱柳名,怎么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这几天还会找机会去水牢探望。]
温凡锦眉心一动,迟晚说的不无道理,此刻,贺江已经不顾脸面,带着哭腔呜咽的乞求声,由清澈到嘶哑。
服软到骨子里。
“求求你,温长老…”
就连旁边的小徒都以为贺江已经悔改,要动了恻隐之心。
温凡锦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不为所动,语气果断道:“贺江,你既然思念柳名,同他分不开,那就去水牢陪他做个伴。”
说完这句,温凡锦迅速从袖口中抽出一条带着电光闪烁的紫色长绳。
指尖环绕隔空一点,那绳子精准的把贺江全身绑了起来。
贺江惊恐的睁大双眼,想要说些什么,刚张开嘴,就被温凡锦下了禁言咒,嗓子眼里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绳子的另外一端准确的落在了一旁看热闹的看守弟子手里,温凡锦接着吩咐道:
“先送去打五十大板,再关入地牢半个月,若是他不知悔改,就中途改为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