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沉而带有磁性的嗓音从宴会厅外传来。
“不愧是陆家家主,是不是陆家所有的人,都只是你手心里的蚂蚁?”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轮椅发出滚滚而来的声响。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逐渐逼近,令人不得不警惕的抬头看去。
宴会厅门口,张耀推着陆屿川平静的走进会场,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
而他身前的陆屿川,胳膊随意的搭在轮椅的扶手上。
一件宽大的黑色西装随意的披在他的肩头,更衬得他肩宽腰窄,气势逼人。
他只是坐着,慵懒的凤眼死死的盯着沙发主位上的陆振亭,身上一股浓郁的阴沉之气,仿佛压到了每个人的头顶。
陆老爷子身形一震,怒极起身,“屿川,你在说什么!”
陆屿川看了朝颜一眼,见她目光沉静,似乎没受什么委屈,这才勾了勾唇角,看着陆振亭,意有所指的开口。
“难道不是么,您看不顺眼的人,想送走就送走,想软禁就软禁,想牺牲就牺牲——”
“怎么,现在轮到我太太了?”
“屿川哥哥!”江婉看见陆屿川,顾不上脸上梨花带雨的泪,推开朝颜冲到陆屿川的跟前。
她甚至蹲在他的身侧,仰头望着他,眼底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爱慕,“屿川哥哥,你不要和陆爷爷吵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是有原因的,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陆屿川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看向那个还在捂着手暗自忍痛的道士。
“他捣的鬼,是吧?”
他嗓音平静,叫人辨不清情绪。
江婉心里却是涌上一阵欣喜。
她好久没有见过陆屿川,他也好久没有和她说过话了,以前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当她透明人。
可今天,他却接了她的话。
是不是证明,其实他的心里,对那个女人的信任也有动摇?
江婉擦掉脸上的眼泪,努力把唇角弯成一个最美好的弧度。
“屿川哥哥,那是全国最厉害的风水师,月夜先生,今天是来陆家看风水的?”
陆屿川听完她的话,眼底的不屑和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一个假道士随便说几句谁是祸患,你们就对谁避之不及,我这是到了清朝?还是你们在演狗血宫斗剧?但无论如何,抱歉,我太太不参与。”
说完,他伸手一拉,便将朝颜护到身后,凉凉的眼神看向整个宴会厅里最权威的存在。
“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子嗣,如果你不想让你父亲绝后,就把那个祸害交出来,”陆振亭气的手抖,看着陆屿川,强忍着怒意开口。
“今天你的出格,我不会追究。”
陆屿川看着陆振亭气的浑身颤抖的样子,极轻的笑了一声。“抱歉,她,我保定了。”
陆振亭闻言只觉得气血上涌,一个没缓过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朝颜静静的观察着陆老爷子面对陆屿川的态度,清澈的鹿眸里,多了几分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