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啊?”顾明贞停了下来,歪了歪头,笑得眉眼弯弯,“偏不告诉你。”得意地哼着歌走在了前面。
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江煜辰看着她活泼的身影,同初次见面那个拘谨的少女形象几乎很难重合起来。他有些失笑,看来是吃定自己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顾明贞唱着歌在面前走着,想到江煜辰的身世,突然又觉得不太忍心。他不像是会对这种小曲感兴趣的人,能开口问,恐怕也是跟他娘有关系。他就这么点念想了,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
她停住脚步等他,“你喜欢吗?要不我教你唱?”
“不必。”江煜辰从小就不喜欢唱歌,当年薛迎怎么哄都没哄到他学歌,“能从头唱一遍吗?”
“行啊!”顾明贞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脆生生地开口唱起来,“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那婉转优美的旋律同记忆中相重合,江煜辰不经意间侧头去看她,小姑娘笑意盈盈,纤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如蝶翼一般扬起又栖落,她红唇微张,认真唱歌的模样就这样烙印在了他心头。
一曲罢,顾明贞歪头去看他,一副邀功的模样,“好听吗?”
“好听。”江煜辰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
自己唱歌什么水平顾明贞清楚得很,也就能做到不走调而已,居然能得江煜辰一个好字,真是难得。她背着手,欢欣地说:“难得啊九爷。”你居然说了句人话。当然,后面的话她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江煜辰声音放柔了些许,“别叫我九爷了,太生分。”
想到两人可是刚共过患难的交情,自己还救了他一命呢,顾明贞从善如流地叫了他一声“九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前行,等走到青山村的时候,天果然都黑透了,家家关门闭户,穷一些的人家都早早上床睡了,免得浪费灯油,整个村子一片黑沉。
快到家门口,顾明贞邀请江煜辰去家里休息一晚,“九哥,都这么晚了,城门都关了,你身上又还有伤,还能去哪儿?不如就在我家里将就一晚吧。”
江煜辰有些迟疑,他此番进山拿到了重要证据,宁王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城里肯定已布下层层天罗地网,等着他自投罗网。为了安全着想,肯定是留在这里更好,却又怕连累了他们。
见他迟迟不做声,顾明贞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这次受伤,是不是为了山里的兵?”
江煜辰眸光倏然变得锐利,“此话何解?”
“我就那么一猜啊。”顾明贞低声说道:“之前,我去山里砍柴的时候,好像看见过有士兵在山里操练。你受伤掉进山谷,应该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吧?能在山里练兵的人,肯定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却也不会是无名之辈。你受了伤,目标这么明显,回城当心自投罗网,住农家或客栈也很危险,指不定就被人出卖了。你就悄悄藏到我家,不会有人发现的。”
江煜辰没想到顾明贞的心思那么细,就凭这两点线索就能把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他审视地看向顾明贞,“你知道这么凶险,还敢收留我,不要命了?”
“我只是瞎猜的呀!真这么凶险?那还是算了吧!”
这小姑娘,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句能说出什么来!江煜辰轻笑一声,顺着她的话说:“你回家吧,我走了。”
顾明贞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赔笑道:“九哥,我开玩笑的呀,你身上有伤呢,这么晚了能去哪儿?”
“明贞。”江煜辰把她的手轻轻拂开,“九哥教你一句话。”
“什么?”顾明贞看着他模糊的轮廓问。
“要想活得长久,千万别多管闲事。”
顾明贞眼前一花,他人已不见踪影。
“卧槽!”顾明贞揉揉眼睛,向四周看看,黑暗中她如何努力都是徒劳,根本看不到,也不知道他是轻功飞走了,还是只是躲在了暗处。
顾明贞一边拍门一边愤愤地想,我当然知道不能多管闲事,要不是看在是你的份上,谁要管啊!结果还被人嫌弃了,我特么真是……
“阿贞,是你回来了吗?”
院子里传来叶氏惊喜的声音,顾明贞连忙应道:“娘,是我。”
院门很快打开了,顾明贞眼前一花,已经被叶氏抱进怀里,“阿贞,你终于回来了,吓死娘了。”说着,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自己一失踪就是一天半,难怪叶氏担心成这样,顾明贞拍拍叶氏的肩膀,哄道:“娘,别担心了,我回来了……”
这边还没哄好,顾明妤又像小炮弹一样冲了上来,抱着顾明贞不撒手,“姐,你怎么才回来,我和娘担心得一天一夜没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