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诩拂袖扫落那盘点心,精致的糕点落了一地糊成一团。怒目圆睁的瞪着祺妃:“祺妃,你来告诉朕,做桂花糕何时用的上这味药?!”
“这,这……”祺妃煞白了一张脸,却是茫然失措的看向元诩:“皇上,嫔妾还以为香蒲是固本培元,有利生产的,这才放了一些在糕点里,想着对充华有好处……”
“荒谬,实在是荒谬!”太医摇了摇头连连叹息:“近日也不知是哪里兴起的流言,说是香蒲能助产,现在宫里早就传遍了,实在是愚不可及!”
宫中的流言,太医院也有所耳闻。只是有时候,人们宁愿相信些坊间谣言,也不愿听信专业人的话。
淳儿趁机说道:“皇上,与其在这里责怪祺妃,倒不如去查查流言到底是何处传出的,揪出那幕后居心叵测之人!”
怀玉惊了一身的冷汗,面上却是镇定自若:“皇上,这流言传来传去哪有个真,即便查起来也是千头万绪,依嫔妾之言,还是尽快解决眼前事为妙。”
言下之意,怀玉是要让元诩尽快处置祺妃。她深知自己已落进了圈套,元诩再要查下去,怕是很快就要查到她头上,界时,可就百口莫辩了……
淳儿微勾了唇角,笑脸盈盈的看向怀玉,眼神却是十分平静,平静的似能透过她这身皮囊,看到她包藏着的险恶用心。
“若是查不出幕后之人,岂不治标不治本,既然要查,当然要调查个水落石出!姐姐这么急,莫非是有难言之隐?”
元诩怀疑的眼光移到怀玉身上,审视的眼神看的怀玉浑身发抖,怀玉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本宫有什么难掩之隐,要查就尽管查去吧!”
“行了。”元诩被她们吵的一阵头疼,低头望着跪着的祺妃:“祺妃你说,这传言是谁告诉你的?”
祺妃身旁的小宫女却是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皇上,是奴婢告诉祺妃娘娘的,可奴婢也是听秋心姐姐说的,对此也是毫不知情!”
元诩沉声道:“带秋心!”
怀玉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秋叶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这才幸免于难。
淳儿体贴的看了怀玉一眼,嘴上关切:“姐姐,要不要坐下来歇一歇,看你脸上的汗。”
元诩怀疑的眼光看过去,怀玉勉强笑道:“这天可真是热了……”作势擦了擦薄汗,又装模作样的扇了扇风。
秋心低着头跟在太监们身后进了殿,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顷刻间凝聚在她身上。秋心咬紧了下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交叠,额头紧贴在手背上,“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各位娘娘……”
“这宫女说宫内的谣言是从你这里听说的,”元诩沉声道:“你可知罪?!”
秋心唇角颤了颤,元诩身上的威仪压的她不敢抬头,只好低头嗫嚅:“奴婢,奴婢知罪……”
淳儿微皱了眉,朝秋心循循善诱:“你一个奴才,怎会有这样的心思?定是有人在背后误导你,只要你能将那人说出,我可向皇上求情,饶你一命!”
原以为必死无疑,现在竟还有活命的生机。
秋心猛的抬头,圆睁的双眼噙着泪珠,不敢置信的看着淳儿。淳儿朝她柔柔一笑,轻声安抚道:“别怕,有皇上在这里,若是有人胁迫你,皇上定会帮你的!”
也不知信了没信,秋心迟迟不肯吭声,只是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朝怀玉身上瞄上一眼。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她身上,这小动作自然看的真切。元诩已经随着她的动作,皱着眉看向怀玉。
怀玉已然按捺不住,猛的上前一步给了她一巴掌,气急败坏道:“你这下贱的奴才,休要将脏水泼到本宫身上!”
淳儿眨了眨眼睛,故作惊讶道:“姐姐,你这是急什么,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莫非……”
“求皇上和各位娘娘替奴婢做主,此事奴婢也是被娘娘胁迫的,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恳请皇上留奴婢一条活命……”秋心狠了狠心,终于坦白。
元诩沉了脸色,“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之后,能不能活命,也就全凭秋心造化。
处理完了秋心,元诩阴鸷的目光移到怀玉脸上,“你一二再而三的算计淳儿,算计朕的孩子,朕对你实在失望透顶!”
元诩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了这个污浊之地。对怀玉的旨意也很快传下,降为答应,禁足一月。
楚歌和祺妃搀扶着淳儿下床,楚歌从淳儿裤脚处取出一块带血的猪肚,为了演戏更逼真,她特意楚歌在猪肚里放了血,只等时机成熟,便能以假乱真,离开之时,怀玉听到淳儿充满恨意的声音传来:“这只是个开始。”
这只是个开始,尔朱姐妹加在她身上的痛楚,她会一一奉还,萧权的死,她也永远不会忘记!
怀玉只觉得寒意侵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