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最不识趣!”
元子攸咦了一声将灯笼从尔朱淳手中接过来,念出上面的字,“这上面还有灯谜,入门无吠犬。”
“是问。”
元诩跟尔朱淳同时开口,说完看了对方一眼,笑了起来。
这一笑,更显她唇红齿白,双眸清澈透亮,让元诩心神微微荡漾了起来,还未察觉是什么,便被元子攸吸引住了视线。
“凤头虎尾。”元子攸拿起另外一个灯笼,念出灯谜后,摇了摇头将灯笼丢回小贩手中,直接说出答案,“这不就是个几字吗?”
三人结伴而行看了七八家灯谜,偶尔遇到一两个难得,但元诩都全部说中,一转眼已经赢了不少灯笼,巍峨的裴侍卫可怜兮兮的跟在后面,手中腋下全是灯笼,为了防止被行人压扁,他左避右闪,笨拙的样子逗得三人哈哈大笑。
她倒退着,好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像只刚从笼中放出来的鸟,“刚刚你们瞧见了吗?世子赢了他四个灯谜,那个公子气的脸都绿了,后来见到世子都绕道走,还说是洛阳第一才子呢,我才不信。”
“你慢着点!”元诩见她要撞上卖水灯的老伯,连忙拉了她一把,尔朱淳这才发现后面有人,忙调转方向,但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却传来异样的感觉,不自然的将手从他宽大的掌中抽走。
“多谢世子。”
“今晚人多杂乱,你多看着路。”元诩的口气,似无奈似宠溺,道:“我们不是每次都能在你身边帮你的,万事皆要小心。”
尔朱淳垂目点了点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细细想来,从相遇到相知,她每次遇到危险,好像都是他们出手相助,不禁在心里想,难道元诩跟元子攸真的是自己的贵人吗?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巧?
“我们需要的可不是谢。”元子攸装作生气的样子,板着脸说,“下次再让我们看到你有危险,就要罚……罚你三壶酒!喝不完不许走。”
“遵命,长乐王殿下。”尔朱淳配合着演,弯腰行礼,将原本严肃的两人再次逗笑。
正说着这话,三人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锣鼓声,街上百姓犹如潮水一般涌了过去,尔朱淳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元子攸跟元诩则跟在后面,裴询站在元诩身旁,蹙眉查看四周有无可疑人物,经历上次暗杀手,他再也不敢有任何松懈了,灯笼被放在角落里。
擂台上,用绳子悬挂了许多长长的红色灯笼,将整个台子照的灯火通明,尔朱淳左手边有十几名衣着阑珊的少女,正瑟瑟发抖的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头,有几个虽然穿的脏兮兮的,却长得极为标志,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到底是什么比赛。
而台子对面的二楼上,一名身穿黑色狐裘带帽披风的女子,只留一双美目,密切的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涂着红指甲的手摆了摆,“人来了,让他们开始行动。”
“好。”婢女悄悄倒退进黑暗中。
元诩跟元子攸两人一左一右伸出手撑着,将尔朱淳护在中间,不叫她被人挤着,尔朱淳却浑然不知,她被走到台中央的男子吸引住了视线,绑着红色绸带的木棒击打锣鼓,男子声音敞亮又神秘,“大家安静一下!让李某为大家说说,今天咱们家的花灯有何不同的。”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是什么啊!”
“该不会是要射活人靶子吧?”元子攸看到在少女旁,整齐的码放着十几把弓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因为身边人太多,不得不提高音量,“我听说现在有不少人为了增加刺激感,会拿人做靶?看来,今晚有刺激可看了。”
“在贵族或富族之间是有,但北魏已经明文扼制,应该不至于这么招摇。”元诩蹙眉道:“我们先看看究竟。”
尔朱淳被他们说的原本欢悦的心顿时凝重了起来,没想到还有这么残酷的游戏……
那人继续往下说,抬手指着瑟瑟发抖的少女们,道:“瞧见我手边上这些美人了没有?个个都是官宦家的落难小姐,样貌标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这里备有弓箭,每把弓配有十只箭,擂台赛每根绳子上都挂着是十个灯笼,只要全部射中,便可以在这些姑娘中任选一个回家,为奴为妾都可以,每个人五两银子一次!要参加的请到右侧排队!”
“我要!我要!”
此话一出,早就看中心仪姑娘的公子哥们纷纷咋开了锅。
“我也要。”刀疤男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挥舞,色眯眯的看着倒数第二个穿黄衣的小姑娘,邪笑道:“给爷弓箭,爷要那个女娃娃娶回家到十八姨娘。”
十八姨娘?
尔朱淳愣了下,朝声音源头看过去,才知道要黄衣姑娘的刀疤男是洛阳城中有名的恶霸,手段狠辣,很多姨娘进门没多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她担忧视线看向那个小姑娘,发现她手臂还受了伤,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这要是被他要去了,那肯定是没命了啊……
但台上的男人,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一个劲的用鞭子抽打她的后背,叫她出列。
小姑娘咬着牙,用倔强的眼神反抗,最终挨不住疼,艰难的迈动步伐,从队伍里走出。
“好,好!我就要她!”刀疤男无比兴奋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