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不结婚,过不了我父亲那关。”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乔增德好奇极了,耳朵使劲儿伸到门缝里听着。
“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吗?那是一辈子啊,你一辈子就要被绑在婚姻里了。”一个男人痛苦地低吼。
“平禹,我没办法。。。。。。”一个男人哭泣。
乔增德耳朵里如听惊雷。
“平禹”!
乔增德目瞪口呆。他忍不住朝门缝里张望,但是他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男人哭泣:“平禹,你原谅我。结了婚,咱们还是朋友,没有人会怀疑的,好吗?”
没有回答。
乔增德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男人带着哀求,继续说:“你还年轻,可我已经三十岁了,家里父母催得紧,每一年都问什么时候结婚。你叫我来,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想见见你的父母。可是。。。。。。平禹,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行不行?”
乔增德没有听错,“平禹”。他站在门口,不敢相信地急速地整理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平禹说:“你走吧,承舟。咱们,完了。”
乔增德听到带着哭腔拉扯的脚步声,迅速抱起乔其,往楼下走。
乔其被他的慌张吓得哭起来,一声婴孩的啼哭,清脆脆地弹跳于乔增德走过的地方。
乔增德加快脚步迈着楼梯。奇怪,那金光灿灿的圆转楼梯,往下走的时候毫无反应。乔增德顾不上琢磨,喘着粗气,回到自己的座位。
孙昱仁还在挨个桌答谢。
乔增德环视祥云仙厅,平禹果然不在。
一进仙厅,乔其就不哭了,她的头转来转去,不甘心总是看着天花板。
孙平尧歪着头小声问:“乔增德,你抱着孩子去哪儿了?你不跟爸去敬酒啊?”
乔增德回过神来,把乔其塞给孙平尧,没说话。
孙平尧接过乔其,“呀”了一声,埋怨地看了一眼乔增德,“孩子都尿了,你干嘛去了真是。”
她把乔其抱到仙厅的母婴间,乔增德就端起酒杯,站起身,堆着笑意,和同坐一桌的客人碰杯。
周望宗一众人已经走了。桌上的酒菜几乎没动。
乔增德悻悻地坐下。
李仲森没有来。
乔增德脑袋有点儿乱,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获悉了孙平禹的秘密,还是担忧自己的职称。
他端起酒杯,走到自己亲戚们跟前,顿觉轻松不少。还是劳动人民好,简单,居高的人临下,只需要一个姿势,他们就觉得受宠若惊。
亲戚们亲切地看着这个屯里的“大出息”,纷纷端起酒杯。
乔增金脸上不悦,故意揭短似的说:“增德,这顿没少花吧?”
乔增德看着许久没见的大哥和大嫂,当着小侄女的面,没有呛声。他大度地说:“大哥大嫂,你们带着萌萌一大早就往这儿赶,等以后咱家有了车,我去接你们。”
乔增金有点儿意外,小时候在家里,乔增德可没少跟他吵吵,一句话也不落下风。今天怎么突然明事理了呢?
马爱莲笑了,说:“他二叔现在是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今天排场够大的啊。”
乔丁钩点着头:“嗯,来了不少大官。我看都配了司机。请这样的人,是得讲个排场。”
乔增财心思还在酒菜上,他来之前特意没吃饭,就准备好好搓上这一顿呢。他媳妇儿田立用胳膊肘碰碰他,乔增财马上放下筷子,咽着满口的鱼肉说:“二哥,真好吃,这大酒店就是好吃。”
乔增财看着他的三弟,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巨婴,嫌弃地说:“好吃你就多吃点。”
乔增德给于春梅夹了一块鱼,说:“娘,这鱼都是从春松江上现打来的,这个做法咱在家做不出来,你多吃点。吃不完的,一会儿都打包带走。”
于春梅心里对乔增德充满感激地笑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儿子对他好一点儿,她心里就很感激。
乔丁钩说:“增德啊,去给你那些大爷叔叔敬酒,拿两条烟。他们一大早就往这赶,你连春叔都没坐车,走了四个半钟头来的。你过去好好跟他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