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早在出阵二龙山之际,就发现韩世忠的八面玲珑,他想面面俱到,想到处邀功,还一度踩在了高衙内和知州张叔夜两条船上。
但其实那也能理解,不想要好处的人是不正常的,不想做元帅的兵也不是好兵。韩世忠将来能做到大宋野战军元帅之一,性格手腕上肯定就不是省油的灯。
本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逻辑,启用韩世忠的时候,其实高明下意识就已经考虑过、且接受了这些问题。
现在左右权衡少倾,高明虽有不满,但现在用人之际,只得为韩世忠找借口道:“行了燕小乙,关于韩世忠的事我心里有数了,你不要揪着不放,等过了这次战役后我会处理,会给你个交代的。”
燕小乙却很是少年气的道:“我看不惯这一切!你整天说好听的,忽悠我跟着你做大事,你的理想,你所告诉我的目标,甚至你那让人神往的事迹、为一个孩子出阵二龙山杀了近千人,不就是为了杜绝小果姑娘这样的事发生吗?”
“……”
高明一阵头疼,只得道:“是倒是的,但我那是宏大叙事时候的吹喇叭好吧,具体事情,还是要具体分析的。就以当时情况,你真指望韩世忠能做点什么?”
燕青愣了愣。
高明道:“那是马帅的儿子,他自己也是神卫军军官,军衔可不低。你别少年气,别跟我扯什么公正和理想。这事往前找一千年历史,或者往后在推一千年,不论文明社会还是封建社会,韩世忠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还不是禁军,你让他查三大野战集团之一主帅家这样级别的大院子弟的军车?”
高明最后深吸一口气道:“这是你太理想化了,我告诉你啊,不论社会文明还是野蛮,这事就尼玛是不可能发生的,强行上的话你猜最后到底谁有罪?”
燕小乙道:“韩世忠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处处偏袒他?”
高明道:“我是有点偏袒他,这我不否认。我只是在教你,任何问题都不要脱离实际,不要太理想化,处理具体事的时候,最不能脱离的就是实际。而此案中什么是实际?他是禁军军籍、是杨博雄的儿子,这就是避不开的实际。”
高明又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他杨晓鹏要是能随便动,那我高衙内能轻易活到今天、还能领着你们做大事?”
“……”
史文恭和卢俊义面面相觑一番,竟无言以对。
想不到这位大衙内“自我批评”的风格是如此清奇,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高明又苦口婆心的道:“就事论事,当时别说韩世忠,即使张龙图张叔夜在场,他也真不能把杨晓鹏怎么样。禁军的事谁能管啊!别说管,连说都不能说。我告诉你,古往今来能管这种事的人,除非是亲自带着军队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开国皇帝,才有威望整肃这些军中细务。否则,若只有理想而脱离实际、乱动这些事的话,是要乱的。你且耐着性子给我十至十五年,我会逐步理清这些你看不惯的事。”
“暂时来说,这天下事钱政可以乱,江南可以乱,水泊可以乱,农事可以乱,政务也可以乱,但你听过哪朝哪代的禁军是能乱的?这不翻天了!”
听到这,奸商卢俊义不禁惊为天人,觉得还是高家的人老辣,能把这天下弊端说的这么透彻。
燕小乙当然是很聪明的人,只是有点少年气和侠义心,并不是领悟不了道理,听大魔王说的有道理,不禁又楞楞的,对这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大魔王充满了崇拜和敬佩。
随后燕小乙又道:“那韩世能管不了他们,你总可以管吧?”
高明道:“实事求是的说,官面上我也管不了那个纨绔子弟。不过是的,如果可以让你个冤家高兴些,老子可以去他家,当着他爹的面给他一巴掌,然后把小果姑娘抢回来这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