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握住她脖颈的手指突然松开,气势汹汹的吻随即堵住了她的唇!
阮娆一下惊的睁开眼,却被人死死捂住了眼睛,什么也没看见。
只尝到这吻里有一股咸涩微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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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珩眼眸泛红,面露悲伤地疯狂吻着怀中人。
方才看见她一副真心求死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挖出来一样,痛到无以复加。
他清楚的认识到,她已经成了他的软肋,他的命门,是这世上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的人。
身为一个杀手,外在的命门便是催命符,因为一旦有人抓住这个命门,就是杀手的死期。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自己杀掉,可他根本下不去手,杀不了她。
有情皆虐,爱也爱不得,恨也不能杀……师父,您的话,徒儿终于体会到了。
他闭上眼眸,将那些脆弱、悲凉、无措的情绪悉数藏于眼底,压入心底深处的暗牢,锁了起来。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她是他的命门所在,否则,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突然松开了她的唇,恶狠狠的捏上她的下颌,“为什么不求饶?你就这么想死?”
阮娆涨红着脸不断呛咳,眼里水雾朦朦,却依旧透着股平静的释然。
“你……杀了我吧……”
裴璟珩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狠狠握住她的肩膀。
“你就这么恨我,宁愿死,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阮娆摇头,眼角有泪滑出来,“裴璟珩,我已经不恨你了。”
“可我也不想活在过去。”
“我只想去河西,跟我的父兄团聚。”
“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到此为止吧,好吗?”
“到此为止?”裴璟珩冷笑,“那你告诉我,动了的情,乱了的心,该如何到此为止!我倒真想学会你的薄情寡义!”
阮娆愣了下,半晌,垂下眼眸,缓缓扯开身上的官袍。
里面空无一缕,雪白的肌肤上红痕斑斑,满是欢爱过的痕迹。
裴璟珩的眸子顿时暗了暗,随即有些恼怒,“你又想说肉偿?”
“你真当我是那满脑淫虫的嫖客?”
“不,不是。”阮娆慌忙解下藏在宽大官服里的包袱,递给了他。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蓄意接近,诱你动心,杀你害你,这些我都认。若你仍不解气,这些也给你。银票田庄,房子铺子,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算是我的赔偿。”
她无比诚恳的望着他,“我只求你能放手,让我去找我父兄。”
裴璟珩盯着她递来的包袱,几乎要气笑了。
她这么爱财的人,居然肯用全副身家去换和他们团聚的机会?
看来,他们在她心中的地位,当真无人可比……
他垂下了眸子,低低哂笑自嘲。
“是我的错,早知道你这么在意他们,我当初就应该把所有真相摆到你面前,而不是藏一半,露一半,让你对他们的真面目一无所知,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阮娆愣了下。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藏一半露一半?”
裴璟珩一下握住她的肩膀,“你以为自己是去跟亲人团聚,可别人却不一定会这么想,你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可以随即为家族牺牲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