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关心起大小姐的安危来了?
江星烟不说话,就坐在太师椅上,漠然地盯着霍辞。
霍辞咬着下唇,眼泪扑簌簌直落。
她突然觉得好笑。
他曾经一时气话,说要休了她。
当时的自己,也是哭得这样委屈。
霍辞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如今日的她。
尽管如今两人地位对调,可从表面看着,似乎也与那天一般无二。
江星烟没来由地烦躁起来。
为什么哭的人总是她?
“霍辞,不许再用我的身体哭!”
霍辞匆忙垂下眼眸,转头拭去泪水。
刚一抬头,就看到小丫呆呆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想些什么。
看到女儿瘦瘦小小的样子,霍辞止不住地心疼。
是他做的孽。
他不能再用自己的错误困住她们了。
将军府是她们的梦魇,一个早该结束的噩梦。
“好,我画押!”
他往前走去。
一步一步,都宛若走在刀尖上。
割得他的心生疼。
不到一丈的距离,他似乎走了好久。
等他来到书案旁,看清和离书上白纸黑字写着:
「今有霍男名辞,与江氏星烟,怨结难解,相看两厌。
相商和离,以此为凭。自此一别两宽,再不复见。」
每个字跳进霍辞眼中,都变成了利刃,把他的心脏搅得稀碎。
他颤抖着手,在印上沾了红泥。
说好不能再用阿烟的身体哭的,可是纸上斑斑点点的泪迹,昭示着他又食言了。
辛追别过头去。
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间最痛苦的事。
终于识得真心时,伊人心已死,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