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后被描得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本宫虽然是大清的国母,但是也只管后宫之事,既然是陈贵人母家之事,那便是本宫不能管的,陈贵人有为何来找本宫呢?”
陈贵人一听皇后这么说,“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后的面前说道:“还请皇后娘娘做主救救臣妾的叔父。”
绾心见陈贵人话没有说完,脸上便已经被眼泪浸湿,心中有些怜悯,也在一边说道:“皇后娘娘,既然陈贵人觉得皇后娘娘做主,那皇后就先听陈贵人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是啊。”
皇后看了绾心一眼,然后再看着陈贵人:“陈贵人,你先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陈贵人见皇后答应,便点点头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刚刚收到家中寄来的家书,说臣妾的叔父被下了大狱了。”
“既然已经入狱,那便是有罪,若是你叔父真的有罪,本宫也不能徇私枉法。”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严肃,说道,“本宫既然是皇后,那便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还请皇后娘娘听陈贵人说完,陈贵人叔父入狱,实在是有隐情的。”愉妃见皇后的面色微冷,忍不住替陈贵人说了几句话。
陈贵人感激地看了一眼愉妃,便继续说道:“这件事还要在半月前说起,臣妾的叔父有一个独女,便是臣妾的堂姐,堂姐三年前下嫁了给了一个商人,日子过得也算美满,但是没想到半月前堂姐的夫婿去江南采办茶叶的时候船遇见了风浪,一船的人无人幸免,堂姐也因此成为了寡妇,婶母为此心疼女儿,便将堂姐接回了家中好好安慰。”
陈贵人说到这里,愉妃叹了一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年纪轻轻便丧了夫婿。”
愉妃说完了之后,陈贵人继续说道:“几日前婶母和堂姐去街上采办东西,遇见了一个纨绔子弟,那纨绔子弟见堂姐生得好看,便言语调戏了几句,还说了好几句混账话,堂姐本就因为丧夫而伤神,又被那纨绔调戏,一时想不开当夜便在家中悬梁自尽了……”陈贵人说到这里,忍不低头又哭了起来,声音凄婉,皇后和绾心听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陈贵人哭了几声之后,方才止住了哭声:“叔父已经年过四十,膝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婶母因为堂姐离世大病一场,叔父思来想去只觉得是那纨绔害了表姐,前天上街的时候正好又看见了那个纨绔,便从一边的摊子上拿了一把镰刀将那纨绔给杀了,也因为这件事叔父被下了狱,定了一月之后就问斩,如今叔父一家,堂姐离世,婶母病重,叔父又在狱中,实在是支离破碎,所以臣妾才来求皇后娘娘,能不能帮帮臣妾,赦免了臣妾叔父的罪……”
皇后听完了陈贵人所言,也是低头有些黯然,绾心拭了拭眼角的眼泪,说道:“皇后娘娘,陈贵人的叔父纵使杀人,但是实在是情有可原,不知皇后娘娘能不能帮帮陈贵人?”
“本宫要怎么帮?”皇后说道,“本宫久居深宫,这种市井之事本宫原本就不该知道,若是本宫插手了,被皇上和太后知道了,那又要如何解释?”
陈贵人被皇后这么一说了之后,无言以对,只能直愣愣地看着皇后:“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救不了臣妾的叔父了?”
玩心低头想了一下,说道:“陈贵人,照理说这件事原本不应该会闹得这样,毕竟你叔父虽然杀人了,但是那纨绔想来也是在京中蛮横许久,就算怒叔父杀了他,倒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审判,这当中是不是另有隐情?”
“令嫔说得不错,纵使杀人偿命,但是这案审得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倒是让人觉得有些迫不及待……”愉妃被绾心这么一点,当即也说道,“陈贵人,你只说你叔父杀了一个纨绔,你可知道这纨绔究竟是哪家的子弟么?”
愉妃这么一说话,陈贵人的身子一抖,颤颤巍巍地说道:“信中虽未明说,但是臣妾知道,这纨绔家中,似乎和慧贤皇贵妃的母家有些关系……”
陈贵人这话一说完,众人便都不再说话,皇后闭上眼睛说道:“高氏一族自皇上登基以来,一直都是如日中天,虽然自慧贤皇贵妃薨逝之后气焰有所收敛,但是也难保个中依旧有些不成器的东西,如今陈贵人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有些头绪了。”皇后这么说了,看着陈贵人的眼中也荡开了点点笑意,“陈贵人,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你的母家和慧贤皇贵妃的母家,那本宫想插手也不是说不过去了,但是如今火候还差一些。”说着对着陈贵人说道,“你们先回宫去,这件事本宫自然是有所打算。”
众人看着皇后笃定的笑意,便也不再说话,皇后待众人走了之后,对着盼春说道:“你去将傅恒叫来,本宫有事吩咐。”
盼春看着皇后:“皇后娘娘准备怎么做?”
“既然这件事是高家的事,那高斌自然回插手,本宫现在是要让傅恒好好查查清楚,事情是不是如同陈贵人所说的那般。”皇后这么说着,抚弄了手中的护甲说道,“另外,牢房之中变数太大,本宫也要傅恒去帮着本宫打点一下,可别让人在大牢之中下了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