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声音里面又明显的怒气,这么一说了之后,就是陆琇莹和怡嫔也不敢说话了,许久之后,怡嫔才说道:“皇后娘娘,皇上的圣旨臣妾自然是不敢违抗的,但是臣妾刚刚的话皇后娘娘也应当听见了,魏贵人是罪臣之女,又怎么能当一宫主位呢?”
怡嫔的话音刚落,陆琇莹便在一边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宫中有两个嫔位娘娘,便是舒嫔和怡嫔娘娘,论及家世,舒嫔娘娘自然是家世显赫,怡嫔娘娘母家也是在朝为官多年,自然是身家清白的,只不过魏贵人的家世便是差了些了……”
“魏贵人的家世依照本宫看来,一点也不差。”这时候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声,却是舒嫔面容冷淡地走了进来,对着皇后和皇帝行了一礼,说道,“皇后娘娘,据臣妾所知,魏贵人的父亲之前是内管领,这个职位可并不很低,毕竟当初慧贤皇贵妃的阿玛高大人,就是从内管领做起的。”
怡嫔见到舒嫔进来,不禁出言嘲讽了一句:“舒嫔一向眼高于顶,今日怎么又来帮魏贵人说话了?”。
舒嫔淡淡一笑,拉了绾心走到了一边说道:“不说别的,刚刚本宫进来的时候,看见了魏贵人对着本宫行了一礼,但是陆贵人却像是没有见过本宫一样,就凭着这一点,本宫就觉得,倘若让魏贵人和陆贵人平起平坐,实在是委屈了魏贵人了。”
陆琇莹的脸色一变,舒嫔继续说道:“若是怡嫔和陆贵人觉得魏贵人是罪臣之女担不起嫔位的位分,本宫觉得,这话倒也是合情合理。”
舒嫔这话一说完,怡嫔和陆贵人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不解,不解的是舒嫔为何又要帮着自己这边说话了。
但是刚刚舒嫔的话却只是说了一半,接下来接着说道“若是魏贵人担不起嫔位的位分,那陆贵人刚刚所做便是担不起贵人的位分了,魏贵人若是不能晋封为嫔,那么依照本宫所想,陆贵人也应该降为常在或者答应。”
绾心低着头抿嘴一笑,低头不语,皇后嘴角也忍不住扬起,看着陆贵人说道:“陆贵人,你觉得舒嫔所言怎么样?”
陆琇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敢怒却不敢言,只能低头不做声。
怡嫔见陆琇莹不做声,脑中忽然想起了娴贵妃对自己说的话,看着皇后说道:“难道皇后娘娘管制后宫便是这般没有法度可言了吗?舒嫔不过是个嫔,却敢在这件事上面置喙,不知这算不算得上僭越了?”
“那么若是本宫觉得舒嫔刚刚的话甚合情理,怡嫔你又当如何?”纯贵妃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长春宫中,站在了怡嫔的身边说道,“本宫有协理六宫的权责,不知道本宫说陆贵人担不起这贵人的位分,算不算得上僭越了?”
皇后一见纯贵妃,忙说道:“纯贵妃,你刚刚出月子,如今这春寒料峭的,你也不怕伤了自己的身子?”
纯贵妃摇摇头,扬了扬身上披着的大氅后说道:“臣妾的身子这些时候养得极好,哪里就这么弱不禁风了。”说着眼睛瞟了一眼怡嫔和陆贵人,“况且今日之事,臣妾若是不看看的话,怕是真的空有协理六宫之权了。”
皇后让人搬了椅子过来,让舒嫔和纯贵妃坐下,淡淡扫了一眼绾心,便说道:“既然魏贵人已经来了,怡嫔,你就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刚刚的话本宫和皇上听见了,纯贵妃和舒嫔可没有听见。”
怡嫔咬了咬牙,头上的珠翠暗金明灭,将眼神衬得越发森然,怡嫔说道:“皇后娘娘,魏贵人的父亲魏清泰当年因为贪污受贿,在家中搜到了其藏污纳垢的证据,被皇上发配边疆,皇上最恨贪官污吏,在前几年的时候斩了多少贪官想来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试问这样的人的女儿,怎么配做一宫主位?”
陆琇莹见怡嫔说完,对着皇帝磕了一头,言语恳切:“皇上,上梁不正下梁歪,魏贵人有这样的阿玛,自己又能好到哪去?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皇帝的眉毛微微蹙起,看着陆琇莹,却始终不发一声。
纯贵妃听了陆琇莹的话,皱了皱眉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真是说得极好,本宫记得当初秀贵人进永寿宫的时候位分是在陆贵人之下的吧?原本本宫还纳闷秀贵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发起狂来了,如今看了陆贵人这样子,倒是有了几分了然了。”
纯贵妃的话一说完,别人没笑,自己倒是忍不住捂着嘴嗤笑了一声,陆琇莹的一张脸气得发红,却反驳不了一句,怡嫔在一边看着,正准备说话,却听见王忠和走了进来说道:“皇上,富察傅恒大人在外求见。”
皇后的眼睛一亮,看着绾心便有些欣喜,绾心低着头,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怡嫔和陆琇莹对视了一眼,皆是不明白这时候作为御前侍卫的傅恒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刚刚一直看着怡嫔等人胡闹的皇帝这时候对着王忠和点了点头说道:“你让傅恒进来吧,朕正好有事要说。”
王忠和应了一声,传了傅恒进来。
皇帝看着傅恒慢慢走近,傅恒穿着一件寻常的侍卫穿着的靛青色褂子,对着皇帝说道::“皇上,刚刚启祥宫的愉妃娘娘说皇上赏给她的那一只白羽鹦鹉丢了,让奴才帮着找找,在长春宫厢房的屋顶上找到了那支白羽鹦鹉。”
皇帝摆摆手:“愉妃的那只鹦鹉不打紧,倒是朕有些事要问你,你要如实说了。”
傅恒跪在了皇帝的身边,一脸严肃:“皇上请说。”
皇帝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手边黄花梨木椅子上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朕让你查当年魏清泰受贿一案,你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