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自然是怕。王爷有所不知,宅府里的下人惯会见风使舵,也会趋炎附势。我如今依仗殿下,日子才算不难过,怎舍得再活回去。”
还有一句姜稚没说,谢宴辞如此招摇,还不知宫里与王府的那几位该如何想自己。
怕是日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谢宴辞无喜无悲时,神色总蘸着淡漠。
“姜稚,本王时至今日才发觉你惯爱装傻。”
“你是真不明白本王为何会抬来那些礼,还是不敢明白?”
……
谢宴辞走后,听闻王氏回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反观姜元宁神闲气静坐在院里煮茶。
她是最受不得被别人压上一头,不知为何忽然间就转了性。
不过纷扰皆与姜稚无关,聘书已下,聘礼都抬进了库房。
于她而言,先前悬而未决种种事宜,皆尘埃落定了。
春桃笑得眼睛眯在一起:“姑娘,先前春桃都不敢想,我们也能有扬眉吐气的一日。”
姜稚安心绣着嫁衣,这嫁衣从及笄前就起了针,绣至今日总算快要完工。
她含笑道:“日子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春桃狠狠点了下头,又转身翻了几支灯烛出来:“给姑娘点亮堂些,别熬伤了眼睛。”
谢宴辞今日来的这一遭,才让府中的下人真正将这府中的二姑娘记在心里。
有婆子巴结春桃,请她去吃酒。
索性也无事,便让她去了。
专心绣了半个时辰,姜稚放下手中针线,眼角都泛着酸意。
桌案上的灯烛被摇窗风刮灭,她起身去寻了新的点上。
火苗才窜出,就拓了个影子覆在墙边。
她猛然转过身,状若见了索命鬼,吓的几乎尖叫。
陆喻州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立在身后。
他束发带松了,垂在发尾,几乎披散了一半发。好在衣裳还算得体,唯有胸襟皱成凌乱,霜白披衣上还沾了些污垢。
不知摔到了哪个坑洼里又爬了起来。
眉凝着醉意,陆喻州好似痴情人喃喃句:“你在这儿。”
姜稚从针线筐里摸出剪子,藏在袖下,语声尽量如常:“陆公子,你吃醉了酒,怎跑我这院里来了。”
这院墙矮,一面挨着街,看来改明儿得买几个身手好的小厮来看家护院。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姜稚笑着摇了摇头:“陆公子酒喝多了,怎连人也识不清,大姐姐的院子并不在这儿。”
陆喻州沉声打断她:“姜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