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棣惊讶:“当然是因为——”
他俯下身,指了指那人攥地紧紧的,只剩下半张了的帖子:“我见到这人鬼鬼祟祟,在墙边上想要烧什么东西,一走过去,他拔腿就跑,走近了才发现手上攥着这个。”
“况且我也问过府中的那些人,没有人认识他。”薛棣笑道,“我们进来的时候的确是交了帖子的,但却并不是后面那位门房带进来的,而是这位。”
“想来他本来是想借着由头,在府中做些什么事情的,所以才捏了帖子没有放,以后若是事发,还能推脱到顾府头上,让你们处理上有一些忌惮。”
薛棣慢悠悠一溜瞎话下来,一点都没有卡壳的意思,笑着将故事编了个大概,还顺便给两边都找好了理由。
帖子上有城守府的印章,做不得假,已经落在了这么多人面前,裴纪不可能再装不存在。
但既然前面的话都说了出去,那现在,也正好顺着薛棣的叩,找一个替罪羊顶上去。
裴纪恶狠狠瞪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厮一眼,勉强扬起一点笑意。
“可能是我记错了,帖子是府中师爷写的,具体给了谁,人多,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裴纪道,“既然你们有帖子,一开始又怎么不说呢?”
“你也没有给她机会说啊。”
有人嘀咕。
裴纪想要瞪人,但诗会此时所有人都围在周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低声说了这么话。
没有办法,他只好硬邦邦转过头,对着地下的人踹了一脚。
“都是这刁钻的小贼,才让我误会了顾小姐。”
顾芸生有些嘲讽意味的笑了一声。
因为生着气,裴纪这一脚极其重,那不知道怎么被薛棣一路拖着都没有醒来的男人,突然大口喘息了一声,睁眼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看见裴纪的脸,张口就想喊人,可身边注视的目光实在是太多,只是恍惚了一瞬,男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顿时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只会一个劲的告饶。
“小的,小的就是一时想错了道。”男人道,“求各位贵人饶命,求各位贵人饶命。”
可毕竟是坏了事情,裴纪此时正是一头火没有地方发,又怎么肯这么轻易就将人放了去?
“私闯官员府邸,还做出这样的事情。”裴纪道,“带下去,仗杀。”
一句话就决定了地上男人的生死。
男人一瞬间就激动起来,想要上前抱住裴纪的大腿,但很快又被后面簇拥上来的小厮拖住了脚步。
“主……贵人饶命啊!”
他又是给裴纪磕头,又是给顾芸生磕头,一脸的悔恨。
顾芸生见过的生死场面不少,但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还是让她有点不适,她皱了皱眉,开口:“等等。”
“既然是做错了事情,用私邢处理,只怕是太过了。”顾芸生道,“即便是官员,也没有随意打杀一个人的道理,更何况裴公子还没有调查这人出身何处,是不是良民,怎么就随意下了仗杀的指令呢?”
虽然等级分明,但也没有随意就能处置人的说法,若对方是良民,随意处置,一旦被人盯上,去告状,只怕之后会有无穷的事端。
薛棣在背后扯了扯顾芸生的衣服,但她没在意,还是接着开口:“莫非,这人裴兄其实认识?又或者,这人其实就是裴兄府邸里的下人,身契都抓在手上的那种,可以任由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