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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缺少耳目（第1页）

d虽然黄娟娟已经尽力想要做出一副无意说出话语的模样，可鉴于她本人的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眼中的幸灾乐祸也太过刺目，顾芸生都被哽了一下，差点笑出声。

她这个舅妈还真是非常努力的想要在各个地方找存在感，就想着别人能将她捧的高高的，最好与太阳并肩才舒服。

只是黄娟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站的高，就需要付出对应的代价，太过轻易的达到自己的目标总是虚浮的，会摔得很惨。

对于她的炫耀，钟含秀倒是适应良好，她对钟家的感情本来就已经淡了，从母亲死亡父亲另娶妻之后，似乎那个家就只是一个曾经承载过过去记忆的躯壳，空落落的，只要轻易一推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贪图名利的人，一家子骨肉的，只要大家好，就什么都好，现在儿女又足够出息，在自己想要走的方向大踏步向前着。

钟含秀不求更多，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想来是家里忙碌，忘了知会一声了，不过芸生回来的时候也说明了一些事情，钟家能得到今天的发展，祖母一定非常开心。”她的笑容依旧真诚，邀请黄娟娟品茶。

对着这样的人炫耀，就跟使了很大力气的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叫人难过。

黄娟娟脸色变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挑剔笑着的尖酸样子，东拉西扯谈论着各种事情，手边的钟子涵自进门见礼之后就什么话都没有说，一个劲的低头喝茶，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存在缩减到最小。

顾芸生督了她两眼，看不出来她的意图，也就专心陪着钟含秀听着黄娟娟明里暗里说着那些炫耀的话语，面色冷淡的应和。

大约是一家人都坐在这里听她说话的感觉让黄娟娟觉得自己格外受到重视，聊了好一会，茶水都喝干了一壶，她竟然越说越起劲起来，上下嘴皮一翻，顾芸生都感觉自己快要被唾沫淹没。

其实无外乎也就是上京那边赏赐了些什么好的东西，什么名贵难得的官窑啊，什么外邦进贡的宝石啊，似乎每一样物品都要被她拿出来细细说明一般。

一轮听下来，顾芸生几乎能通过黄娟娟的话语在脑海之中描绘出那些贵重物品的模样，一时间她总感觉记忆里格外书卷味浓的钟府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上了金箔似得，闪闪发光到让人瞎眼。

不过黄娟娟也是真的蠢。

顾芸生一边恩恩啊啊的应和，一边在心里摇头。

细算这么多，送来的东西看起来是名贵了，但对于钟家而言，他们要的可不是这些华而不实的珠宝，要的是权势，要的是地位。

魏王登基之后，贵妃所带来的荣耀只是表面尊严，跟个纸皮老虎一样，一戳就散了，贵妃若失宠呢，若是黎易青并不想帮扶这边家里呢。

那么如今有多少人想要借着钟府向上，就会有多少人到时候想要将钟府踩在脚底下，作为垫脚石向上趴。

她知道黄娟娟没有什么心眼，却也没有想到什么都没有注意，左右也是官家出来的小姐，怎么会被养成这个样子？

上京没有升职钟家的任何一个人，这还表达不出上面的态度吗？

顾芸生眼在钟子涵身上转了一圈，显然她这个聪慧的表姐也终于觉得自己的娘亲啰嗦了太多事情，秀眉皱起，不着痕迹地在黄娟娟的背后戳了戳。

黄娟娟正说的兴头，冷不丁地被亲生女儿打断，下意识不悦的皱起眉，但是很快，女儿又戳了她一下，被金钱迷糊了脑袋的女人终于想起了这一趟的正事。

“对了。”黄娟娟僵硬地转移开话题，“不知道回来之后，芸生同文瑞有没有过联系？”

“恩？”

突然被提起名字，顾芸生抬头愣了一下，随后挑眉摇了摇头：“没有，我同他交情虽有，但也并不是非常深厚，日常若无事情，来往做什么？”

钟子涵陡然松了一口气。

顾芸生注意到她的举动，饶有兴趣地多看了两眼。

她帮黎易青办事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从合东城破的那时候起，在外人眼中，顾芸生，再加上她那两个小伙伴的名字，已经牢牢地被绑在了黎易青那边的阵营之中，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以后若成，她们一定会帮黎易青办事。

所以有交际，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又或者，她有什么消息不知道？

顾芸生扭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两个兄长，他们两人依旧眼观鼻，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对这些事情做出什么反应的样子。

她还是少了点消息来源，主要也没有想到魏王会这么早就上位，以至于之前想好的消息网还没有来的及去建立，就胎死腹中了。

这就是不太会经营人脉的下场。

之前有太多的事情让她分心，再加上被赵谦抓的紧，也没有什么空去折腾别的东西，等下次书院再开学的时候，或者在那之前，她一定得去上京那边弄点耳目过来。

不过这时候也不是想这些正事的好时机，所有相关的事情只是在脑中转了一圈，她就立马回到了这场对话之上。

“不知道舅妈问这件事做什么。”顾芸生笑道。

黄娟娟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随意问两句，芸生你怎么还追根究底起来了。”

“没有，只是觉得好奇，舅妈少有这么关心我的时候。”

一听这话，黄娟娟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不过钟子涵一再在后面扯着她的衣裳，让她有气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发出来，只能深呼吸了几口：“瞧你说的，这隆州谁不知道顾府的三姑娘是最‘出息’的人了，平日里就算我不问什么，那些话啊，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进了耳朵，那还需要我来问。”

钟含秀也瞧出了有些不妥，打圆场：“芸生在家总是被宠着，到哪里也都希望别人关心，这是找妹妹你讨注意呢。”

“是啊，我在找舅妈你讨关注呢。”顾芸生点点头，阴阳怪气的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