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间酒楼雅间中,孙国丈拎着酒壶。
“林大人,别看这地方不起眼,那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琥珀色的酒浆流了出来,落入杯中。
林遇端起酒杯品了品:“好酒,孙侯爷破费了。”
“说哪里的话,林大人为国为民,自然当得起这杯酒。”
孙国丈笑呵呵坐下,又拍拍手,酒楼小二麻利上菜。
看着一桌美味佳肴,林遇没有动筷子。
“本官还记得初雪降临时,京城街头有冻毙的乞丐,化人司忙碌十几天,才将这些尸体安葬。”
孙国丈面色一僵,很快恢复如常。
“林大人,今天我请你喝酒,这种晦气的事不提也罢。”
林遇看向孙国丈:“那孙侯爷请我喝酒,所为何事?”
孙国丈咳嗽一声:“林大人,我听说押解到点兑司的赋税少了一大笔,可见户部一定有蛀虫。”
“原来孙侯爷对这件事有兴趣。”林遇笑了起来,“白花花的银子无缘无故消失,陛下发了雷霆震怒,孙侯爷可是有什么线索。”
孙国丈压低声音说:“林大人,最近一段时间我宴请六部官员,从户部右侍郎那里听到一个消息。”
“愿闻其详。”
“户部每年拨银子给兵部,用来巩固边防。可三年前,东阁插手边银之事。从那时候开始,户部就不能看关于边关的账本,你说其中会不会有猫腻?”
“孙侯爷,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东阁有马首辅这样的定海神针,绝不会做出贪墨银子之事。”
见林遇不肯当出头鸟,孙侯爷咳嗽一声。
“我也只是猜测,林大人深受陛下器重,必定负责处理赋税消失之事。若到时东阁有阻力,如何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倒不如直接从东阁查起。”
林遇呵呵一笑:“孙侯爷说的太简单了,东阁乃是文官的地盘。里面各位阁老都是国之重臣,不可轻易动摇。”
“林大人。”孙国丈眉头一挑,开始劝说,“以我之见东阁未必对你有好感,特别是马首辅,曾与你有旧怨。不抓住这个机会给东阁一点厉害试试,到时他们反扑过来,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孙侯爷,当时我与马首辅结怨,也曾经有官员对我说过同样的话。现在我已是从一品的官员,而马首辅在朝中愈发不愿意开口,你可知为何?”
孙国丈自然知道,无非是林遇打服马首辅。
堂堂的东阁首辅也要避其锋芒,可见林遇本事之大。
“我知你无惧无畏,可朝堂终究是文官主导,若马首辅起了什么心思,利用这一次事件给你下绊子。”孙国丈好似关心林遇前程。
林遇抱拳说:“多谢孙侯爷关心,林某一身荣辱皆系于陛下。”
孙国丈有些泄气,暗道林遇真是油盐不进。
“哎哟,你看我这张嘴,怎么又提起朝中的事。今日只谈风月不谈朝政,来来来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