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还是十分贴心的给穆辞续上了一盏茶和推了一碟清新爽口的点心在她面前。
穆辞抬头看了善善,笑笑颔首,像是再说做得很棒。
善善一时大受鼓舞。
而这边,穆云颤声道:“三姐姐这是何意?四娘并无这个意思,为何你要这样无端责怪四娘?昨日之事,又怎能怪得了四娘?”她幽幽抬眸,“到底也是云姨娘自己不自知,才会惹了父亲不快。”
穆云脸色一变,闭口不谈昨日的事,只是冷声道:“昨日也不知是谁口口声声称自己想为家族添光,还想出了要舞弊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法子。你一人靠不上,难不成你也觉得太太养的大姐姐也会如你一般?你背后想的什么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穆怜脸色涨红,眼底积压着恨意和愤怒,她偏头看向上面的与穆柔说话的高氏,眼眸阴狠一瞬,猛地站起了身子。
边上的穆辞被吓了一跳,她眼眸微微上扬,也不很是惊讶,她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咽下嘴里的点心,见着穆怜眼泪说掉就掉。
高氏见了皱了皱眉,不免有些厌恶,但还是平静道:“四娘这是怎么呢?”
穆怜正欲开口。
穆云站了起来,她笑着抢在穆怜前面说:“回太太的话,是四娘听闻说我姨娘有了身孕,为父亲又能再添子嗣,欢喜的落泪了。”
穆怜原本还在落着眼泪,听得穆云的话,惊得猛地抬头怔怔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在场之人也是惊愕了片刻。
穆辞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会儿,才缓缓放下,她低下眼眸,怪道是穆云做乖那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又故意与穆怜闹上,这不仅是有前因更多是有了底气。
“毕竟四娘一片孝心,她方才喜得落泪,连三娘也是又些微惊讶。”穆云道。
高氏神色微变,却也还是镇定道:“云姨娘有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
穆云笑道:“昨日姨娘觉得身体不适,三娘原是想去请父亲去看看姨娘,等三娘到云清阁时,来请安的大夫说,姨娘有了近三月的身孕。姨娘担心大夫把错,今日又去了请了大夫,才终是定下。”
她抬眼细细打量着高氏的脸色,想要从她的面色上看出慌乱和愤怒,可她说了半晌的话,高氏仍然神情淡淡,就好像云姨娘有孕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神情和言语中的平和,却是教穆云心生丝丝郁色,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穆柔脸色倒是变了变,片刻又沉稳下来,她温柔笑笑:“云姨娘有了身孕照例这每月份例是要长五成的,待会儿我便让连翘将这几月欠下的例钱通通补上,若是要什么东西,便着人来与我说便是。”
高氏看向穆柔也缓缓道:“府上好不容易又有了添丁之喜,教底下伺候的家奴都小心些,给云姨娘做的每日饭食上也精细些,想来老爷也还不知晓这事。”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吴妈妈让家奴去与长顺管家说上一声,说府上有大喜老爷早些回来用饭。”
吴妈妈点头应下。
高氏穆柔的反应叫穆云心里不痛快极了。
穆辞也没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笑了起来,她低下头吃着糕点,穆云想用云姨娘来膈应太太和穆柔,可没想到自己反被膈应到了。
正说着话的时候,家奴来报说是穆桑与穆家两人已经快到了,穆柔起身招呼了穆辞她们一同出门去迎。
半晌功夫后,便听着女孩儿说话的娇俏声,言语笑笑的走进了荣禧阁。
穆桑:“二娘见过大伯母。”
穆葭:“六娘见过大伯母。”
两人一同行礼。
穆桑一身妃色衣裙,眉眼间少了几分当年的刻薄,多了一分长大的沉静;而穆葭一袭嫣红衣衫,当初胖胖的小女孩儿如今已经抽条,目光澄净,喜怒皆能见于色。
高氏笑笑,示意她们不必多礼。
穆柔拉着两个妹妹坐下。
高氏道:“你们两个也是第一次坐船来着云川江,快喝些这酸梅汤压一压,这胃里的不适。”
穆桑端起汤碗,眸光动了动,抬头又笑道:“多谢大伯母了。”
穆葭倒是一面喝着酸梅汤,一面不忘着抱怨:“六娘还以为这坐船是多好玩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像坐画舫的感觉,在那船上可真真是晕死了。好在有大伯母的酸梅汤,不然我现在还有不舒服呢。”
几人说说笑笑,便一日就很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