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想做成此事,可也不难,可穆辞却不能轻易开口。
片刻,穆辞道:“此事倒也不只关大姐姐一人的事,五娘倒是觉得几位姐姐一同做着这事,都是功臣,到时老太太定然是赏赐出力最多的那一个。”
穆柔与穆桑对视一眼,暗自较上劲。
穆辞看了看已经要黑下的天色,又道:“天色已晚,几位姐姐还是早些回去养精蓄锐的好,这看账簿是最费神不过的了。”
临走时,穆柔又盯着穆辞看了一眼,隐忍半晌,可什么也没有说出。
几人散去,顿时只有穆辞与穆云两人同行回绣楼了。
穆云低眸看着穆辞静静的神色,眼眸微动,压低声音问道:“五娘可是有法子?”
穆辞闻声,笑笑:“什么法子?三姐姐在说什么。”
穆云望着穆辞不起波澜的眼睛,眉心微皱,也不再追问,心想恐是自己想多了,这事这样难办,穆辞怎么可能会有法子,便是有法子又怎么肯轻易和我说。
现下她接下了穆辞的差事,便就要好好的做。
回到绣楼,穆辞让善善整理了自己抄写好的佛经以及穆老太太送来的纸墨交到穆云这儿。
上楼时,善善步伐一顿,偏头便瞧见穆怜不知何时已经能起,正站在窗户边,微微笑着看着她。
善善心中怪异,低着头行了一礼上楼。
此刻穆辞正歪歪躺在美人榻上,发髻也不知何时被她散下,又踢掉了自己的鞋袜,一双玉足若隐若现遮盖在衣袂下,窗户微开,凉风吹起她的丝丝头发。
“今日小姐过于锋芒了。婢子瞧着大小姐看小姐的眼神都变的有些凌厉了。”善善给穆辞倒了一杯水过去。
穆辞脑袋枕在自己完好的手上,懒懒地闭着眼道:“我也是不得已,若不这样做,我便成了活靶子。”
善善见穆辞不接,收回自己的手道:“小姐这是何意?”
穆辞眉心微蹙,缓声开口:“府上的人都觉得老太太待我如同嫡女一般,不管她是想要捧杀我还是想让我被三姐姐和四姐姐针对,我都要避其锋芒。今日的事算是剑走偏锋,把抄写佛经的事甩到了三姐姐身上,明日你便称我病了,先躲上两日再说。”
而且穆怜之前便一直有心想要接下她的差事,可如今这差事落到了穆云身上,穆怜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着先来算计她了。
至于穆柔现下要与穆桑整个高低,也是暂时没空搭理她。
她也算是因祸得福,能偷得两日清闲了。
不过穆辞本想假借称病,不想第二日却真的有些发热了。
善善给穆辞冲了退烧的药粉,给穆辞喂了下去,约莫半个时辰,摸着穆辞的额头也不烫了,才放下心来。
此时濮州境内。
叶无声行走在黑暗中,他看了看手里的字条,漠然递到了殷罗手里。
殷罗眼眸轻挑,这是又要去云川江了。
当年与漠北公主有过联系的人,从濮州去了云川江。
他忽然记起穆辞,也不知她有没有从停云县回来,能不能在见她一次。
殷罗将字条销毁后,手里握着折扇微动,他听到了外面叫卖蜜饯果子的声音,他想起那个“两面三刀”的女孩儿,如月华寒霜的气质柔和了半分,他脚步一转,却是向着光亮的地方去了。
叶无声见此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眉头又紧锁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