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枝被他掩不住惊慌的模样逗笑,扣住他手腕,拱起背来,斯钦巴日听到他胸膛处所发出的,闷闷的笑声。
沈怜枝抬起头来,坐直身子,而后两手捧住斯钦巴日的脸,他就这样沉默的、定定地看了斯钦巴日良久,而后垂眸吻住了他的嘴唇。
只是唇瓣相贴的一吻,却使得斯钦巴日浑身都热了起来,他倏然抬手扣住怜枝的两边肩膀,嗓音中是极力克制的狂喜:“你……你能看见了?”
“是吗?怜枝……是吗?!”
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而怜枝粲然一笑,一只手指点在他鼻尖上,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斯钦巴日双眼中立刻迸发出光亮来,他猛然抱住怜枝,双臂用力的几乎要使沈怜枝窒息了,口中又不住地念着什么“谢苍天”,怜枝笑着戳他胸膛,“你不去谢林术,反倒谢什么苍天。”
“自然也是要谢的。”斯钦巴日揽着他重重地吻了下怜枝颊侧,两人又温存了会儿,便去找沈惠宁与林术这对小夫妻。
二人得知怜枝的眼睛突然好了,自然是喜不自胜,斯钦巴日昨日那只在山上打来的兔子也算有了“用武之地”,怜枝心情好,胃口大开,等发觉自己面前已有了一座有兔子骨堆成的小山,才后知后觉地面红。
他能躲开陆景策的追兵,又安安稳稳地在这儿养伤,与斯钦巴日两人都养的神采奕奕白里透红的,说到底都是惠宁二人的功劳。
尽管惠宁总说什么这都是她该做的,是她对不起自己,可沈惠宁到底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他真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将惠宁当做丫鬟使么?自然也是很心疼的——
“惠宁。”怜枝将一只焦香酥脆的烤兔腿夹进沈惠宁的碗中,他双眼恢复后,这还是怜枝第一回见到沈惠宁如今的模样,梳了妇人的发髻,人也变得端庄……
不知为什么似乎瘦了点,下巴尖削,看着让人有些心疼,怜枝不由皱起眉尖来,“将这烤兔腿吃了。”
沈惠宁与他道了声谢——草原人多食烤肉,斯钦巴日的手艺更是一绝,那兔腿香气扑鼻,惠宁眼睛一亮,张开嘴正要一口咬下时,却蓦得脸色一变,捂着嘴匆匆跑走……
变故突生,此时那正躺在碗中的兔腿便显得极其尴尬,沈怜枝有些为难地看向原本坐在沈惠宁边上的林术,“她怎么了?”
只可惜他这妹夫是个哑巴,回头看了眼沈惠宁的背影,又挥舞着两手给沈怜枝比划。
怜枝看了半晌,什么也看不懂,只好将目光投向斯钦巴日,谁想这斯钦巴日跟林术一起一同采药采了两月,却仍然看不懂林术的手语,只耸了耸肩。
林术鸡同鸭讲,自觉没趣,索性摆了摆手,没一会惠宁回来,怜枝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关切:“出什么事儿了?”
林术又侧过身与她比划,惠宁看了他的手语,脸色一变,轻轻拍一拍他,故作从容地一笑,“昨儿夜里贪嘴,吃坏了肚子,四哥不必挂心。”
而后她又不动声色地将话给岔开了,怜枝见状,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心里还是埋了个小小的种子,让人不大安心。
夜里回房后沈怜枝与斯钦巴日说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斯钦巴日只在怜枝的事儿上才会变得格外心细,面对其余的事儿便是神经大跳,很不上心,“这有什么的,你妹妹不是说了——只是吃坏了肚子。”
“是么……”沈怜枝喃喃,斯钦巴日见他心神不定,将人一把揽过,“别瞎想了……林术会医术,她能出什么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