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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通往华清池的路,并不远,可怜枝却觉得自己是走了许久才到,池边的宫人们见他来了,纷纷低下头往两侧退去为他让出一条路,整个池子被几座屏风挡在后头,沈怜枝站在屏风外,只能依稀看出那个剪影。
怜枝轻手轻脚地靠近屏风,他没有让人将屏风拉开,而是抬手轻轻按了按那个影子,怜枝小声叫他:“哥哥。”
屏风后依稀可闻水声,而后怜枝听到了陆景策的声音:“你们都退下罢。”
宫人们相继退离,等华清池边重归寂静后,陆景策将屏风挪开——他也将发散开了,披在身后,身上衣衫半解,敞露着白皙的胸膛,水珠顺着他胸膛往下落,落入劲瘦的腰腹。
“看什么。”陆景策喊着笑意问他。
“!”怜枝收回目光,他垂下脑袋,或许是水汽蒸的,他的面颊染上红晕,陆景策垂睫看着他粉玉一般的脸颊,抬手用指节蹭了蹭。
他贴着怜枝的耳侧说话。
陆景策说:“怜枝,你真美。”
还不等沈怜枝抬头看他,他的腰上便还环上了一双手,而后那双手倏然用力,将怜枝抱进了水池里。
扑通——
“咳咳……”溅起的水花迷失了沈怜枝的眼睛,他颤抖着眼皮,睁不开眼睛——好在陆景策吻去了他眼皮上的水珠子。
如此温柔,比从前更温柔。
在怜枝的头脑还未清醒过来时,他的腰带已被陆景策解开了,华服褪去,身子变得轻盈了不少,怜枝踩着凹凸不平的池底,近乎裸裎地与陆景策靠在一起。
陆景策湿淋的发丝黏在怜枝的胸口前,两个人的一缕发在水中飘起又缠绵,陆景策又往沈怜枝身上靠了靠,两个人的发缠得更紧密了,陆景策揽着他,“你以前最爱和哥哥这样玩闹。”
“……那都是小时的事了。”怜枝道,“哪有及冠了还在玩这些的。”
怜枝不过随口一句,哪想到陆景策听完这句话,竟然沉默了一会,他说:“我宁愿你永远也别及冠。”
当初怜枝与他都无比期盼及冠那日,期盼着怜枝能在弱冠之年与他喜结连理,谁料老天爷捉弄他们,要他们分离——
怜枝的心因他这句话而触动,他将头靠在陆景策肩膀上好像小时候一样,虽然他长大了,可陆景策的肩膀也变宽了,怜枝可以安慰自己,一切都没有变过。
“哥哥。”怜枝轻轻道,“你知道在我来行宫之前,我最渴望来行宫中的哪儿吗?”
“华清池。”怜枝敛眸轻笑,“我最想来这儿。”
陆景策稍有些讶异,因为这话也是怜枝第一回对他说,于是怜枝便顺理成章地听他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