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尷不尬地說了十來分鍾閒話,王天木告辭走了。
送王天木出門,何天寶回到辦公室,靠在椅子上,只覺得襯衫後背不知道什
麼時候已經溼透了。這家伙也許是問到當初跟何天寶一起從南京出發時的「魏秀」
留的是短直發。何毓秀那張證件照的攝影糟到慘不忍睹,又把頭發攏到了耳後,
看不出她的短發到底留了多長。
他坐在房間裏連續抽了五六支煙,終於下了決心,離開商會開車回家。回到
金魚胡同,小院大門緊鎖,何天寶轉身出來,八嬸和白奶奶在大門口水龍頭旁邊
洗菜,見到他甩閒話,說沒見誰家小媳婦見天滿街逛的。
何天寶出來滿街亂找,遙遙看到賈敏從胡同西口走回來,慌張又驚喜地迎上
去。賈敏問:「你怎麼了?慌裏慌張的?」
「今天王天木去找我,好像猜疑你的身份,我擔心你有麻煩。」
「你剛才幫我叫的外賣,伙計送來的時候把家伙留下了。我吃完了反正沒事
兒就走過去還給他們。」賈敏拉住了他的手:「我沒事兒,回去吧。」
兩人回了24號院,八嬸和白奶奶還在公用水龍頭那兒聊天,說:「小兩口兒
手拉手回來啦?」「還是沒孩子的感情好。」「蜜裏調油似的。」
回到自己的小院關了門,賈敏撲到何天寶懷裏,問:「擔心啦?」
何天寶熱烈地吻她,說:「我確實嚇着了,以爲王天木會對你不利。」
「沒事兒,王天木把他知道的軍統那點兒事兒賣光之後,日本人就不待見他
了,他現在就算想找咱們麻煩,也得找北平的官僚層層上報,起碼得幾天工夫。」
何天寶聽出她話裏有話:「幾天工夫……那幾天之後呢?」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差不多也該死了。」
何天寶愣住,看賈敏。
「是詐死。」賈敏有些勉強地微笑,「你的錢給了兩個月的,我呢……扮太
太也扮得十足。如今咱們的緣分也到了——你們具體有計劃嗎?」
何天寶點點頭:「在山裏車禍,拐彎時撞上石頭或者樹,我們找個女人殺了
扔到山崖下,我們的人找了個很險的地方,就算日本人找回屍首差不多也無法辨
認了,你改裝下山,我扶靈回南京。」
「嘖嘖,還要賠上輛車,大手筆。那……咱們就定在農歷八月十六。好不好?」
何天寶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點點頭。
賈敏拿起他的手,撫摸自己的臉頰嘴脣,喃喃地說:「趁着還有時間,再抱
抱我吧。」
何天寶突然把賈敏緊緊抱在懷裏,更激烈地吻她。
賈敏並不反抗,只是說:「到房裏去……小寶乖……咱們先進房。」
兩人拉拉扯扯地進了堂屋,何天寶把賈敏按在桌子上,從旗袍側邊開衩處伸
手進去撫摸她的大腿屁股下體,又想把旗袍褪上去。
賈敏說:「小瘋子……輕點,我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