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我请来了的场家的除妖师,可惜他们也无法看到围着我的鬼怪,长辈们去会客室进行商议,我独自站在空旷庭院里,一个陌生的少年走过来问:“不闷吗?围着你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那个少年叫做的场静司,后来他成为了我人生中第一位朋友。
***
不知漾山海一直做着会与那个叫做夏目贵志的少年在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见面的准备。
他做好了迎接那个少年的到来的准备,也充分考虑过那个少年拒绝他的邀请的可能性以及预备案,却没想到第一次正式见面会是在的场家的会客室。
不算大的茶室内,几人沉默着,谁都没有贸然开口,从神情中也不难看出各怀心事。
的场静司倒是对这个局面喜闻乐见,他笑着为几位客人倒茶,借着将茶杯依次递出的动作光明正大地观察每人的表情。
夏目一如既往地拘谨和警惕,今天竟然没带那只猫咪。
名取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妙,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刚刚在会场里太过惹眼,他八成不会同意来喝这杯茶,现在可能已经在思考届时如果圈子里起了风波该怎么把那个少年的身份合理圆过去了。
至于最后一人……
的场静司和不知漾山海对上视线,无奈地叹了口气,让门外侍奉的式神再去取两只茶杯。
“三只。”
“好吧,去取三只茶杯过来。”
夏目贵志下意识看向坐在身侧的名取先生,还未对上视线,对方已经如他疑问的那样直接开口问道:“还有其他客人吗?”
的场静司把式神取过来的茶杯随意放在桌子上,没回答,落座后才不紧不慢地说:“放心,今天只有我们四人。”
名取周一皱眉:“那多余的茶杯是……”
他的声音一顿。
不知漾家主十分自然地倒了两杯茶递给跪坐在他身后的两个同他装束一致的式神,那两个式神也一副平常的模样,接过茶杯,掀起面具最下端喝起茶,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名取君。”
名取周一回过神,下意识道:“怎么了?”
那位传说中的不知漾家主笑着朝他点头示意,礼仪挑不出任何错处,目光却落向了他的身后。
名取周一微愣,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不太确定对方是否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转头呼唤自己的式神:“柊。”
“是。”柊上前接过了那杯茶,没喝,单手拿着杯子站回了原处。
的场静司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副情景,没做出任何评价。
当年好友带着名为萩的式神游走时他就已经顿感不妙,不过那人一向有分寸,更不是轻易被左右的性格,他也不好说太多,本以为只是因为第一次和式神契约从而暂时产生的优待,结果四年过后还是那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式神和主人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
他的目光从萩身上挪向名为松的新式神,坏消息是,那个新式神看起来比当初的萩不逞多让,都没什么式神该有的样子,驱使式神这方面上,倒是名取更加靠谱一些。
在场的三人他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交集,围坐在一起喝茶,此情此景,的场静司莫名觉得有几分好笑。
尤其是看起来最不可能扯上关系的两人竟然可能还真有什么关联,事情就更加有趣了——不知漾不认识名取,却直奔着名取过去打招呼,那问题大概出在在场的第三人身上。
“需要我帮忙介绍一下吗?”的场静司口吻轻松,随口试探了一句。
不知漾山海放下茶杯,率先开口:“我叫做不知漾山海,叫我不知漾就可以,刚刚打扰到你们了吧,抱歉。”
突然对上视线,夏目贵志莫名一慌,匆匆低下头,回答道:“我叫夏目……夏目贵志,请多指教!”
名取周一适时解围:“名取周一,久仰大名,请多指教。”
名取周一在桌子下拍了拍身旁那个少年的腿,示意对方不必紧张,虽然是他意料之外的状况,不过不知漾家主倒是并不如传闻中那样不近人情,他干脆开门见山道:“不知漾君为什么要寄邀请函给夏目?恕我直言,夏目并不是除妖师。”
的场静司坐直了几分:“……哦?”
这倒是他没猜到的状况。
不知漾山海面露歉意,他转头看了一眼正把玩着茶杯的式神,解释道:“夏目君曾经为我的式神指路,所以就想邀请他来做客感谢,是我唐突了。”
夏目贵志立刻说道:“不不不,没有,只是有点惊讶,况且不知漾先生也为我指过路,我该感谢您才对……”
“所以才说我们很有缘。”不知漾山海忽略来自好友愈发不加掩饰的眼神,再次发出邀请,“那份邀请函一直作数,如果你愿意来我家坐坐的话随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