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宁致的眸子沉了下去,仔细的观察棋盘。
忽然她神色轻松,抬头拿起一黑子落下。
局势顷刻间扭转,白子看似占据上风,实则并不稳定暗藏漏洞。
输了棋,普济反倒笑了。
“盛施主和令尊一样,要下满棋盘才能分出胜负。”
“家父常来和师父下棋么?”盛宁致只知道自己与母亲定期来寺里上香拜佛,还不知道父亲竟也常来。
普济:“令尊心中有惑,所以会来与贫僧下一盘棋或者聊聊。”
“敢问师父,家父何惑?”
普济没接话,而是问:“盛施主今日有何惑?”
盛宁致被看穿心思,只能笑笑:“我的丈夫宠信通房,对我已然毫无夫妻之情,甚至…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普济道:“盛施主已经有了答案,贫僧能说的是,善弈者谋势,就好像刚才我们下的这盘棋,过于在意输赢就会被遮蔽双眼,让人看不到存在的疏漏之处,而棋以不着为高。”
一阵夏季的热风吹过,盛宁致的裙摆触碰到棋盘,她起身冲普济颔首:“谢师父指点迷津。”
萧韶九带着侍从和粮食到遭灾的山泉村发放赈灾粮。
京城府尹郭永年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
“既然京城府忙于被毁粮仓的修整工作,抽不出人帮助山泉村村民解决吃饭问题,为何不早点上报给朝廷?!郭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萧韶九愤怒的一甩袖子,背过手去。
他一早才得知有达塔探子去京城外的山泉村祸害百姓,而郭永年只给村民修缮被烧毁的房屋,村民需要去附近的寺庙吃斋饭。
萧韶九立马带上人和粮食赶到山泉村,瞧见修缮房屋的士兵三三两两躲在树下乘凉,哪家有壮丁,哪家就自己推着车子来回帮大家运送石子和木料。
郭永年狡辩是因为天太热了,士兵为避免中暑才短暂地休息,又巧好被萧韶九看见了。
萧韶九冷脸冲李淮序道:“淮序,你带人随郭大人挨家核对受损情况,看看与登记在册的情况是否一致。”
“是。”
跟在身后的郭永年紧张得直冒冷汗,用袖子擦拭额头。
“郭大人这是热的还是怕的?”萧韶九斜睨着。
郭永年道:“王爷说笑了,这天已然入伏,下官自然是热的。”
萧韶九随机找了一家正在拉石子的村民,问清云峰禅寺的位置,要去瞧瞧还有多少村民在寺里。
郭永年小跑着跟在萧韶九身后,等他翻身上马,先险些被踢一脚。
“王爷,王爷,不如让下官戴罪立功,把还在寺里的村民召集到一起,再请王爷询问情况。”郭永年讨好的味道很重,本就天热,再加上着急害怕,郭永年感觉自己的里衣都湿透了。
萧韶九调整缰绳,道:“郭大人怕人,就在这儿避暑吧。”
说完,萧韶九策马而去,他带来的侍从随着一同朝云峰禅寺去。
郭永年重重的叹气,曾师爷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和淳亲王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