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摇着头,“后来我后悔了,那不是沈家想要的,也不是临鹤这么多年隐忍的初衷,于是我想停,可是事情的发展超乎了我的控制,我已经…停不下了!”
南荣婳眸光一闪,向前迈出一步,厉声问道:
“停不下是什么意思?如今事态发展到何种地步了!”
文相羽再忍不住,哽咽起来。
这么久以来,此事如同压在他心底的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无人可说,只得孤身一步步向前走,这是一条无法后退的路,每当沈临鹤与他把酒言欢,他心中的愧疚如一条长在身体中的虫,一点点吞噬他的快乐和希冀。
今日,终于可以和盘托出了。
文相羽缓缓开口道:
“我与昔日同窗将临鹤和沈家为大庆国安稳而隐忍不发的事告知了各州郡的学子,学子们纷纷声讨李氏皇族,私下里让沈家掌大庆国皇权的呼声越来越高。”
“各州郡学子已经团结一心,打算…元宵灯节时进京。”
南荣婳心头一跳,“进京做什么?”
文相羽语气低沉,一字一顿道:
“逼宫!改朝!换代!”
南荣婳袖口下的手紧紧握起,沈家上下三代,几十年来的付出竟就要这般付诸东流了。
改朝换代?
说来简单,可若十五那日真发生学子逼宫一事,那京城便将血流成河!
忍住怒意,南荣婳盯着文相羽的双眼问道:
“你那位昔日同窗,是谁?”
文相羽一怔,迟疑道:
“南荣姑娘要寻他?他也是寒门出身,本也不容易,在先生那里求学三年,不知为何被先生大骂一场赶了出来,如今他在宫中做…”
忽地,文相羽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目光求救般地看向南荣婳。
他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再说不出来。
文相羽直直向后倒去,维持着方才的神情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