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卿,你身为堂堂国公府的公子,竟然娶一个平民女子,不觉得丢人吗?”
郭念真走回桌旁坐下,看着对面的沈临鹤、南荣婳和沈临绮三人,目露不屑。
“虽说国公府这些年破败了,沈家自沈老国公之后再无英才,但你以后好歹是要继承国公的人,娶她…”郭念真看着南荣婳冷哼一声,“不怕自降身份吗?”
沈临鹤嘴角微弯,就这般听郭念真把话说完,才缓缓开口道:
“郭尚书想来不常回郭家啊,要不然怎教养出郭小姐这般尖酸刻薄的女儿?”
郭念真的脸‘唰’的就白了,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沈临鹤,胸口快速地上下起伏。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临鹤挑眉,“哦?那要不要我将来龙去脉跟郭小姐讲一遍?”
说完,他拧着眉认真思索起来,片刻后开口道:
“约莫四年前…”
“够了!”郭念真忽地大喝一声,阻止沈临鹤继续往下说,“我不想听!”
她浑身冰冷,明明此事外人皆不知情,可为何沈临鹤这个纨绔却偏偏知道,竟然连时间都对得上?
“好,那什么时候郭小姐想听了,我再说与郭小姐听吧,说不定此事我知道的比郭小姐还要多呢!”
沈临鹤抬步往男席处走,经过郭念真身边时,他忽而停下,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
“郭小姐还是注意自己的言行吧,最好低调些,否则有些隐秘事可能会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
说完,沈临鹤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郭念真脸色铁青,但果真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再未发一言。
傅诏是第一次参加京中宴席,他在边关待了数年,本就与京中这些高门公子无甚联系,再加上他厌恶说些阿谀奉承的场面话,于是干脆坐到一张空桌上,独自饮起茶来。
没想到刚落座没多久,沈临鹤也坐到了这桌,傅诏抬眸见是他,目光微冷,随后挪开了视线。
沈临鹤也不在意,勾唇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
“傅冰山,听说你今日要来相看谢坤的女儿谢沛凝,方才可有见到啊?”
傅诏拧了拧眉,又抬起头来看向沈临鹤,“你如何知道?”
“嗐,”沈临鹤一副自得的模样,“你也不打听打听,京中有什么事能瞒过我的耳朵!”
沈临鹤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道:
“傅冰山,你可知先前谢沛凝已经入过宫、学过东宫礼仪了?”
傅诏轻啜一口茶,不甚在意道:
“听说过。”
沈临鹤缓缓点头,“谢沛凝从小家教甚严,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言行举止可谓贵女典范,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选。而其父谢坤在朝中威望甚高,太子娶她百利无一害,但你可知她为何没有成为太子妃?”
傅诏没有回答,他似乎嫌沈临鹤聒噪,连眼皮都懒得抬。
沈临鹤唇角一勾,“世人皆道是太子不愿,但其实错了。”
傅诏这下有些意外,抬眸看向沈临鹤。
沈临鹤却偏偏闭口不再谈,端起斟满美酒的犀角杯,起身朝太子走去。
傅诏垂下眼眸,他不明白沈临鹤为何独独跑来跟他说这些。
方才经过女席,傅诏并没有特别注意哪个是谢沛凝,因为略略扫视一圈,京中贵女们都好似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只有一个…南荣婳,即便在角落,他还是一眼便能看到。
好似她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此遗世独立,仿佛随时都会羽化而登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