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凛握了握拳,忍着心中的怒意,“国公大人何必呢?令爱论家世,论地位,论相貌,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何苦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瑞国公呵呵笑了两声,他捋一捋胡子,打量着程少凛,道:“小女是个痴情女子,她看上的人,就会一直钟情于他,你说得对,以小女的家世相貌才学,只要想找夫君,这京城中大把的男儿都会上门提亲,可她偏偏看中了你,这是你的福气,你该感到荣幸才是,为何还要哭丧个脸呢?”
“荣幸谈不上,国公大人若真心为女儿的幸福着想,那就请皇上收回成命,本官与令爱一样,看上一个人就会永远钟情于她,本官心中已经有钟情的女子了,令爱若非要执着嫁给我,也只会耽误她的终身幸福,不是吗?”
“收回成命?”瑞国公的脸冷了下来,“皇上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让皇上收回成命?你有几个脑袋?”
言至于此,程少凛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恰好此时宫门口开了,他下了马车大步离开了。
今天上朝,是程少凛第一次走神,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议事上,他一边回想着昨夜的温情,一边想着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
怀里似乎还有虞小幸的温度,想到她,他的心就激起一阵暖流,只顾回忆,他完全没听到皇上叫了几次他的名字。
宫大人在一旁推了推他,才将他从失神中拉出来。
与此同时,程府的门口来了一个人,那人曾经与虞小幸相识,听说了程府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后,时隔多年她终于登门拜访了。
马车停在程府的门口,外面御林军重重,她无法进入,不过只要在外面看上一眼,她心底就十分满足了。
这人便是卢水萍,自从来到京城,她甚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戴着厚厚的面纱,她成为江家的义女后,生活倒也过的不错。
只是心中的那份恨,却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浓烈。
她知晓了程少凛成为了朝廷新贵,又知道虞小幸成了程夫人,还经常去参加各种宴会。
为什么老天这么偏爱她?上辈子她嫁给江庭硕,这辈子嫁给个瘫子都还能成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
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她的!
来到京城,虽说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但却没那么自由了,一则是世家女子不轻易抛头露面,二则是江家的人也时刻看着她,倒不是为了监禁她,只是怕她想不开,另外就是这副容貌被人看到的话怕是会惊到人家。
江庭硕对她也算尚可,只是没有男女之情,有的也只是家人般的疼惜。
她自认为虽然江家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可在婚姻大事上却从未给她操过心,或许连这家人也嫌弃自己的容貌吧!
长期的后宅生活,令她产生了一种病态心理,她觉得世人都欠她的,包括江家人!
当然,她最恨的还是虞小幸,若不是她,自己何故会毁容?又何故现在连人都见不得只能每天戴着面纱,呆在后宅像老鼠一般活着?
她掀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马车的窗户盯着程府的大门看了很久。
寒风劲吹,卷起地上的枯叶,恰有一片飘落在她眼前,她伸手接住了那片枯叶,顿觉得自己就像是这片叶子一样,孤苦飘零没有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