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黎沛槐可能并不是最适合她的人,真的要去算,或许喜欢黎易青也能比如今的状况要好一些。
但缘分这事情总纠纠结结没有源头,如果要真的凭借适合不适合的去喜欢一个人,这世上又哪会有那么多讲不完的情爱话本子呢。
几乎是在纪媛媛从顾家离开的第二天,朝中就开始乱了。
一封一封的奏折压在黎沛槐的头上,参他身世不明,参他在未曾回到皇家的时候就滥杀无辜,实在品行不端,不足以站在如今的位置上。
而这些奏折的来源,全部都指向了黎易青。
人人都传是两位皇子互相争斗,才导致了如今朝堂之上的局面。
就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重演一般,甚至来的更早,更汹涌。
仿佛是搁置了许久才想起给顾芸生封赏一般,一派指责批评的文书之中,在黎沛槐的提醒之下,皇上给顾芸生封了个将军的头衔,算是全了对顾家最后的脸面。
皇帝身体一天差过一天,立储的事情却一直没有个了断,支持黎沛槐和黎易青的两方人争斗不下,从里到外,哪哪都是乱糟糟的。
顾芸生从烧船事件之后,除了要去谢恩之外就没有从府邸之中出去过,也不管外面乱糟糟到了怎么样的程度,一概天天陪着自家阿娘下棋,打发时间。
终于,她在一天等来了黎沛槐。
感觉到有人翻墙走动的声音,顾芸生撑着脑袋懒洋洋打了个哈切:“你终于肯来了。”
原本偷偷摸摸的人影顿了一下,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黎沛槐满脸复杂:“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都说贵气养人,也不过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可顾芸生再看黎沛槐,已经和记忆里初见时候的阴鸷落魄样子截然不同。
如今穿着华服,站在她面前的黎沛槐,已经颇有几分“梦”中已经登基的男人的模样。
“之前的确是不想见你,但是现在突然想见了,就一直在等你。”顾芸生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怎么,我之前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念着要我一个答案吗,现在又不想听了?”
月色下,姑娘的眉眼带着微醺的淡红色,仿佛在引诱人触碰一样。
她很少会有这样软和的神色,从黎沛槐从隆州离开之后,几乎每一次的见面,她都强硬地竖起自己所有的盔甲拒绝黎沛槐的靠近。
两个人上一次好好的坐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已经过去很远很远了。
黎沛槐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燃起的一点想法,坐在了顾芸生身边的位置上。
“我以为你会因为黎易青的事情不想见我。”他道。
顾芸生笑:“难道你现在要告诉我,最近他忙的那些都是你折腾出来的?还是要说,最近你头顶上那一大堆被批评的折子都是黎易青弄出来的?”
黎沛槐沉默了一下:“都有。”
这些事情虽然来的并不是时候,但既然已经起来了,在如今的情况下,当然是趁机在对方的身上多踩两脚才是。
就算什么都不做,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也已经做了许多,既然如此,还不如全了这个名声。
他同皇家这些人说到底也不过一层血缘的关系,真说多亲厚,没有。
见他这样坦承,顾芸生没忍住又笑的打颤,半晌才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支着脑袋侧过去看他。
“你想当皇帝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