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好,省的还活在这里,受折磨。”他咬牙,“你总得来作证的。”
顾芸生没有管他,拉着纪媛媛走了。
晚上用餐的时候听说裴纪被那家酒楼的掌柜押去了衙门,直到今天,钟含秀终于直到了当初黎穗的事情。
“闹的这么大,你却不跟娘说?”
饭桌之上,钟含秀听着眼泪又要掉不掉的:“芸生,你是觉得阿爹阿娘不能替你做主吗?”
顾芸生最怕她阿娘掉眼泪,赶忙上前:“我没有,我是……”
她是不想家里麻烦,她觉得这些事情都可以自己解决。
这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刚准备吐出来,顾芸生却忽然浑身僵住。
这话的意思,其实不就是不信任家里吗?
她一直习惯了一个人解决事情,一直什么事都在想着要自己解决,或者揣测这件事情在发生之后是否会牵连家里,但是很少向家里去求助什么。
偶尔需要大哥或者二哥办一些事情,她也很少讲起缘由,家里人出于信任,很没有问过她。
一股愧疚涌上心头,顾芸生抱了抱阿娘:“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要是再发生什么,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家里,好吗?”
又哄了好半天,钟含秀这才勉强止住了眼泪,一家人安静吃完了饭菜。
“芸生。”
刚要离开的时候,顾旭在廊上喊住了顾芸生。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阿爹有话要跟你讲。”
顾芸生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阿爹。”她在顾旭身边的位置坐下,昂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没有事了我就不能找你了吗。”顾旭皱眉。
顾芸生失笑:“不是,但是您的确很少这样单独找我谈话。”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顾芸生想了想,好像还是上辈子很小的时候了。
女儿家心思总还是细腻一些的,顾旭又是个武将,习惯了以冷面冷语待人,顾芸生一直被两个兄长和阿娘溺爱,自然对于父亲就排在了稍后的位置。
这并不代表她不喜欢阿爹,毕竟从小她就受到家里的影响,舞刀弄枪的,以后立誓要上战场,而在没有见过世面的那些岁月之中,顾旭就是她能望见的,站的最高的山头了。
只是顾芸生像顾旭,不善于这些谈心的事情,加上那些年叛逆,顾旭军务又忙,因此直到后来离家出走,竟是再也没有好好的坐在一起再说过一次话。
“我不知道你在着急什么。”顾旭道,“从去年你落水醒过来之后,变了很多,变的沉稳,变得踏实,虽然还是咋咋呼呼的,可我看的出来,一直有什么事情像大山一样压在你头上,让你快要喘不过气,让你找不到出路。”
顾芸生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阿爹,这话阿娘也给我说过。”
“我的确遇到了一些事情,才发生了改变。”她叹了口气,“这些事情现在不能同你们说,并不是不想,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而且现在我努力做到了一些事情,似乎已经找到出路了。”
顾旭:“你喜欢黎沛槐吗?”
顾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