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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就差一点（第1页）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好一会，最终，男人像是被气笑了似得，重新卷上了薄薄的被褥，平躺了下去。

那一大团黑云缠绕在他的面庞上，反而不像之前遮盖面容一样诡异，而是带了一种和谐的共存的氛围，顾芸生看着都感觉，就像是很具象的将他目前的情绪表达了出来一样。

顾芸生看着看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男人的耳朵里，她的声音本来就非常的缥缈，这样的声音更是如同从遥远的山洞之中飞闪出来的一样，就与所有的志怪小说之中，那些鬼怪的声音非常相似。

可他实在是太久太久都没有听见顾芸生的声音了，即便对方可能是鬼，即便对方说了惹他生气的东西，男人也不敢转过身去，生怕一眨眼，对方就消失不见。

他近乎是纵容的看着眼前那一片空荡荡，想着她如今应该是什么模样。

或许是对方身上那种洋溢出来的缠绵感实在太过热烈，就连顾芸生这个脑袋里没有情爱这根筋的人都忍不住红了脸：“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男人敛了笑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黎沛槐？”

虽然不知道顾芸生的视角之下，自己的面庞之上缠绕着一层遮挡住容貌的黑云，但是只凭只言片语之间，他还是能敏感的感觉到——

对方看到的东西似乎和他视角之中的有一些不太一样。

不过想来也是，鬼和人的视角又怎么是一样的呢？

“……”顾芸生沉默了一会，不想告诉男人自己的理由，“你就只要回答我是不是。”

男人笑了两声：“我回答你，有什么好处吗？”

顾芸生：“……”

“你为什么在我面前不自称朕？”她被噎了一瞬，下意识问道。

在之前几次来到梦境之中，不论是在谁的面前，男人都保持着一种非常高高在上的姿态，在顾芸生看来，不论男人是否政绩之上有出彩的地方，可起码对方的体态，气质，都非常符合她从小被阿爹阿娘摁头看书的时候，那些儒家文章里帝王的形象。

可在这床榻之上，他就如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有点闲钱，有点权利的闲适王爷一样，散漫的不行。

或者说，在自己的面前，这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姿态简直放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在你面前为什么要自称朕？”男人反问，“打从一开始，你也没有在我面前自称过臣。”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我也不是你的君，你也并非是我的臣子。”

男人撑着脑袋，斜斜看着顾芸生：“你今天多久会消失？”

“等你回答完我的问题。”顾芸生没好气道。

“这样啊……”

低沉醇厚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如同划出了一把小钩子一样，想要诱惑着身前人：“那就不回答了，你就不会走了。”

他话语不似作假，带着一股坚定执着的执念，顾芸生歪了歪头，更是确定了这个人在自己活着的时候非常熟悉自己。

只是，她生前的时候同黎沛槐有过交集吗？

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垂眸想了一会。

顾芸生从前的经历实在是一眼可以望到头，虽然在外人看起来是有点波折，但是对于顾芸生自己而言，也不过是从一个军营跑到另一个军营，最后自己领兵的事情罢了。

如同这辈子在子鹿书院，这么久了，也只有程又青和纪媛媛两个朋友一样，至于薛棣，若不是来书院之前有过这么些因缘际会，之后许多的事情又与薛棣的身世相关，很有可能在保证他能够自己生活后，顾芸生就会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