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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变了（第1页）

手边僵持着的禁军收到指令，不要命的开始一起扑上来。纵然顾芸生是沙场征战常客，可此时征战归来的她伤势未愈，一个再能打的人也怕一波一波杀不完的敌人啃噬。她拼着最后的力气舞动手中斩下过敌军首领首级的剑击退数十名禁军之后，终于还是疏漏了更远处针对的攻击。

咻——

一只玄铁打造的箭自她还在涌出鲜血的伤口深入，顾芸生瞬间终于还是抵不住心口重伤，吐血向前半跪在土地上。

“……皇子，您怎么来……”有马蹄声渐近，一片轰鸣中，太监谄媚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是谁来了。

顾芸生费力抬起头，她想看看到底是朝中哪位想要夺嫡的皇子做出这一番好谋划后还要来现场查看，她想抓住他问一问，顾家上下百十口，这么多的命，他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一个立储站队的可能就这么多的人命全部赶尽杀绝。

然而伤重下，顾芸生头颅已经开始不受身体控制。她很快抬起头又无力垂落下来，匆匆一眼她只瞧见了男人腰间一块极其精美的鲮鲤玉佩便没有再抬一次头的力气了。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的另一只膝盖也跪倒在地上，在垂死之际有些茫然。

她要死了？她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完，她还没有完成祖父的愿望彻底把匈奴赶出去，她还没有得到阿爹阿娘因为她不去书院偷跑去军营而埋怨她那么多年的原谅，她还没有……她还没有……

她不甘心，也不情愿，可生命的流逝却不容她在多想更多的什么，顾芸生大口吐出鲜血，终于还是咽了气。

太监指使着最近的禁军查看顾芸生的状况，在得到她确实已经断气的消息后，身边那俊美贵气的男人轻笑了一声：“死了啊……”

男人翻身下马，走近顾芸生的尸身，为了方便骑马而翻上去的袍角随着动作垂落下来，走动间蹭过挂着顾芸生血液的野草，染上了一片污渍。

“主子。”他一旁的侍卫看见他白衣脏了，出声提醒道。

男人挥挥手：“无碍。”

他俯下身抬起顾芸生的脸，秋风瑟瑟，将顾芸生粘在脸上的发丝又吹开，她的眼睛至死也没有闭上，只是失了神彩的桃花眼莫名变得呆板，就如同活灵活现却没有点睛的木偶一般。

“这么容易就死了。”他似是有些遗憾，用大拇指眷恋在她唇角的有些干涸的血迹摩挲了两下，“真是可惜。”

男人定定看了两眼她的面庞，转头吩咐带来的士兵道：“拿个棺材，把她带回去吧。”

太监见他这样的举动，额上都冒出一层冷汗来：“您……”

“本王要把她带回去。”男人侧过头，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太监一眼，冷声道：“怎么，公公是想拦本王？”

顾芸生的尸身在阳光下，而男人正站在树荫的遮挡中，一明一暗的两个俊美人靠在一起，虽然明知道顾芸生已死，但太监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两人有些般配起来。

赔笑了两句让开身子，看着男人带着尸首和将士一同远去，太监抹抹额头的汗，望着将落下的太阳感慨道：“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