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过饭,休息的时候,张淑芳说下午去完成最后一个指标。
夏天问她最后一个是什么人,张淑芳叹了口气,说是个女的,还有点儿残疾。
夏天问什么残疾,张淑芳不说话了,只说看到了就知道。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张淑芳就找到夏天,两人来到最后那个“指标”家。
开门的时候夏天被吓了一跳,一个只有半边脸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见着夏天,赶紧把那坏掉的半边脸藏了起来。
进屋之后,张淑芳介绍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女孩儿十九岁,有个读高中的妹妹,爸妈都是磷矿厂工人。
夏天愣愣地听完介绍,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张淑芳手里的岗位就那么些,不是要见人的就是当苦力的,张淑芳之所以把她放在最后,恐怕就是因为拿这女孩儿没办法。
如果换做男的,他还有话可说,哪怕是个肢体残疾的女的,夏天也有信心劝动她。
可是眼前这位~~夏天真的无计可施。
象征性地劝说几句后,两人又灰溜溜走出门来。
“她上小学的时候脸就烫伤了,受过不少欺负,据说插队也不受待见,自卑心挺重。唉,别说我手里就这么些岗位,就算有好单位,别人哪儿能看得上她呀!”
看得出来,张淑芳很同情女孩儿。
虽然人们总说不要歧视不要歧视,可现实就是那样,一个疤子脸女孩儿总会招来一些恶毒的人。
这样的一张脸,哪怕她自己愿意摆摊儿,张淑芳也不忍心让她干。
“你有啥办法没?”最后张淑芳一扭脸,把球传给夏天。
夏天没说话,一路沉默着回到居委会。
整理资料的时候夏天用胳膊碰了碰张淑芳,“实在不行,找他们帮帮忙,看看他们手里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张淑芳白了夏天一眼,“有好岗位他们还不自己留着,干嘛帮我呀。”
“那可不一定,咱们是找合适的岗位,又不是找好岗位,你不问怎么知道没有?”
张淑芳沉默了,几经思考后,她挨个桌子问起来。
最后甚至问去刘常秀办公室了,也没能找到合适的。
看着张淑芳蔫儿吧唧地走回来,夏天便知道没戏,又怂恿道:“不行问组长,他是领导,就该为下属分忧。”
张淑芳还记得昨天的事儿,闻言便一脸嫌弃,“还是算了吧,找他肯定就是一顿骂。哎,要不你去问问。”
夏天知道,张淑芳是吕荣智下属,顾虑太多,有些话说不开。
虽然自己去多半讨不到好,可是自己不在乎。
最主要的,女孩儿那张脸一直在他脑子里闪现,他不帮帮忙,心里过意不去。
这么想着,夏天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吕荣智的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