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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第1页）

在童晓旭关心着妈妈给自己的铁杆上司作法的时候，她收到了hr的组织架构调整发文。发文中正式地宣布了林灿手下的所有人，都因为业务变化，统统调整到赵森直管的业务里。

一般大公司的发文规则是，来了较高级别的领导，随着该级别的领导管辖的范围和职权调整好，相关的人员的汇报关系会有变化。

正常的流程是，发文前会跟对应的管理者进行沟通，统一好措辞后发文。

这次显然是没有跟林灿提前沟通的，更像是一种“通知”。林灿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知晓的。

林灿作为二把手，如今成了光杆司令。

林灿坐在床头，暴怒。

她一个电话打给了赵森，赵森没接。

电话再响起，她接了起来，是团队的群聊语音。

大家压根无需铺垫，劈头盖脸一起骂了hr不干人事，甚至两人可能都不需要交流，纯粹是各自展开自己的维度进行发泄。

林灿的怒气也缓和了下来。她原本只想痛骂赵森一顿，但是她的理智是清楚的，这种事情的结局，就是人事以顾全大局的身份来一句“是我们工作太忙了，没有顾虑到林总的心情，给林总道歉”，茶言茶语，女表里女表气，除了恶心到自己，闹了个没有大局观的印象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想要解决这些细碎的恶心人的事儿，就是在作出成绩前，忍着，作出成绩后，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团队骂骂咧咧后，童晓旭提出了必须辞职以铭心志的想法，并表示她就跟着林灿私下干，也不要呆在这个公司了，随即大家纷纷附议。

林灿立刻做了她们所说的情况的推演，林灿可以给她们付工资，但是最终这个纪录片的把控权是在公司的，最后时刻给她们除名了，那么大家付出的心血全部白费了，她太了解自己的团队了，比起工资，更在意的是自己的付出是否被看见，自己做的项目是否被市场认可，如果连名字都没有的话，大家的付出算什么呢？她林灿何德何能这样“道德绑架”大家？

面对林灿的推演，大家沉默了，的确是无法绕开的难题。

如果不是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心，大家跟着赵森，未必不是个很好的选择，赵森势力如日中天，能触达的资源和人脉，比跟着现在的自己好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如果龙的纪录片选题能过，进入到下一个环节，她主动权的比例就越来越大，到时候是再让大家参与，还是拍出来后跳槽，哪怕是跟现有的公司谈条件，都更有胜算，而且对大家都好。

讲出这些分析后，除了童晓旭大家都被说服了，并表示只要林灿愿意，随时准备支援。

童晓旭说：“我不行，我就要跟着灿姐，不让我跟着灿姐，我就辞职。”

林灿感动又好笑，顿了顿说：“如果我让你去当卧底呢？”

童晓旭一惊：“灿姐，你是说，让我监视赵森？”

不等林灿回应，童晓旭的音量变得激昂且兴奋，“我看他这种抢前女友的做派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这样的人还当我们纪录片事业部的一把手，简直是要摧毁我们的行业！”

童晓旭握拳的样子宛若眼前，“你放心，姐，我现在成熟了，我麻溜地就去他组里，我倒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幺蛾子，不过他肯定搞不好，弄不好我很快就能发现他的短处，然后咱们就把他拉下马，这样你就可以当纪录片事业部的总经理了！”

说罢童晓旭自己给自己嗯嗯了两声，以示肯定。

林灿哭笑不得，虽然她的确对赵森反感，但是赵森的业务能力至少几年前也还是不错，没有到童晓旭口中“万恶不赦”的地步，当然，只要童晓旭她们能安心地呆在公司，她也不至于孤掌难鸣，现阶段林灿只想凭借专业能力将片子拍出来，掌握事业选择的主动权，就不怕有重聚的那一天。所以她没有去解释童晓旭那一通话里的逻辑bug，只好逼着自己嗯嗯地跟着回应，甚至还加了一句：“那你要隐藏好，可不能被看出来。”

童晓旭连连点头，这才作罢。

林灿很快同时收到了hr柳总和赵森的信息，她知道这才是要面对的硬茬——

HR柳总自然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说道：“亲爱的，我们姐妹这么多年了，你也一定能体量的，赵总这里项目太多太紧急，公司又在降本增效，你这边的人闲着也是闲着，也不能耽误她们学习是不是，正好就拨过去给赵总了，再说了，都是公司出钱养着的人，也得帮公司考虑是不是？对了你在乡下怎么样啊，一定有很多灵感吧？”

林灿听见这段语音都快作呕了，冠冕堂皇的措辞一堆一堆的，动辄就是大局出发为他人考虑的道德绑架，好像说出这些话就意味着自己格局很大一样。

谁吃亏谁才是付出的人，而不是那个指挥评价别人付出的人。

等她点开赵森的微信，才发现了真正头疼的事情来了。

赵森没有发语音给她，而是一段非常公事公办的话：按照业务流程，你在采风后一周，应该给到选题方向给到公司决策，这个附件是新的选题表，你填好后发给我，我们随时在线会议讨论。

林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使劲抓了抓头发，她想索性豁出去了，赵森毕竟也是干这一行出身的，还是见识过一些事情的，于是她对赵森简明语音留言，扼要地讲述了一下她的“奇遇”，重点突出了自己见到了荒宅一秒变民宿，以及海市蜃楼里的神话传说，尤其是海市蜃楼里有龙。临了，她有些忐忑地问：“如果真的拍神话追踪，你觉得怎么样？”

赵森很快回了一条语音信息，似乎有点无奈和生气，道：“我不管你遇到了坏东西还是脏东西，公司的选题流程你要严肃对待！”

林灿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很自信这个选题方向。

叩门声响起，不等林灿回应，门外的王烁宇的声音响起，甚至带着一丝委屈说：“我不是脏东西。”

林灿看着门口的他，疲惫地笑了笑：“我倒宁愿你是个妖魔鬼怪，这样我就能交出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纪录片了，保准我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王烁宇靠在门框上，一手插袋，一手捧着杯子，道：“你不是喜欢龙吗？我带你见见龙的影响力，怎么样？”

林灿心道这龙的影响力要你让我见？生肖、音乐、电影、游戏、春联、节日还有成龙，哪个不彰显它的影响力？用得着咱们去见？

林灿的心理活动似乎被王烁宇看出来了，他也不恼，冲着林灿点头示意：“走吧，我保证你没见过。”

林灿将信将疑起身跟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