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魏怀恩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萧齐的躲闪和心虚上,她心里只想着如何才能撬开阮雁的嘴,阮雁告诉她这要紧之事又是何用意。
萧齐拗不过铁了心要自己走过去的魏怀恩,只能搀着她尽量帮她减轻些压力,好在阮雁所居之处并不太远,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魏怀恩便见到了独自在自己院中烹茶的阮雁。
“殿下的伤恢复得倒是不错,昨日还不能下床,今日就能亲自走来见某了。”
点漆茶盏被他送到唇边吹了吹热气,慢慢饮尽,等着魏怀恩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下。
“阮山长不是在信中说,从此以后愿意与我合作吗?不行礼也就罢了,连口茶水都不给?”
魏怀恩让萧齐坐在她与阮雁之间,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空杯子,
“殿下还有心情尝某自己种的茶?难道不应该谈谈其他事?”
阮雁半点都没有给魏怀恩斟茶的意图,魏怀恩虽然自在,但萧齐看向阮雁的表情已是不善。
阮雁对上萧齐的目光不闪不避,微微颔首勾起嘴角又看向魏怀恩。
魏怀恩抬手覆在萧齐膝盖上,轻轻摇了摇。萧齐会意,垂眸敛了神色回握了她的手。
她说:“本来我亲来见你,确实是为了问你信中那十万火急的大事。但是我们毕竟认识这么多年,见你这般闲适的样子,我觉得,你八成在诳我。”
“难道殿下就这么笃定?人心易变啊,嘉柔殿下。”
茶杯轻轻放下,阮雁依靠着竹椅背,表情虽未变,但眸底已如深潭。
“阮雁。”
魏怀恩一手托腮,同样微笑着与他对视,毫不在乎他眼中的打量与审视。
“你想试探我什么?既然已经被我看穿了,干脆就在这一并说了吧。”
阮雁盯了魏怀恩半晌,总算没再用那君子如玉的面目来打太极,遂了魏怀恩的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实话说,我没想到你没有下山,而是来见我。”
“你以为无论如何,按我的性子,收到信后我都会匆忙回京好生应对,甚至干脆先发制人,把端王与北翟勾结的事越快越好地捅破,让端王彻底坐实罪名,轻则圈禁,重则丧命。
只要除掉了他,荣王不足为惧,那么到底端王有没有谋大逆之意其实并不重要了,我一定是储位的不二人选。”
魏怀恩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原本的打算说了出来,萧齐抬头觑了一眼她的侧脸,但被她发现,还挠了挠他的掌心,仿佛生杀予夺之事只是寻常闲聊。
“既然你已经盘算好了下一步棋,为什么不把我那封信当作对端王下手的借口?”
阮雁收回视线,自顾自打起了茶汤。
“若是别人问呢,我一定说因为本宫不愿意不明不白地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我也和你说实话,真正原因是,他不许我下山,非要替我回京城独闯龙潭。”
“他”是谁不言而喻。
本来肃着脸防备心甚重的萧齐都不自觉弯了弯眉眼。
阮雁惊讶地抬头看了看毫不遮掩的魏怀恩,又看了看神色舒展的萧齐:“竟然是因为情爱?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那又如何?总之我没下山,你也该说说为什么要推我这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