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这个名字,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郑森心中的迷雾,让他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他正置身于南京国子监这片学术的殿堂,每日埋首于书卷之间,一心追求学业的卓越,渴望能用自己的所学为国家效力,实现心中的抱负。未曾想,皇恩竟如春日里突如其来的暖阳,温暖而炽烈,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从一个国子监的普通学子,转瞬之间便晋升为福建水师副总兵了!这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认可,更是对他家族的荣耀。
面对林小风赐下的新名,郑芝龙更是惊愕不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愣在原地。想当年,林小风元年之前,他还只是个在海上飘泊的海盗,为了寻求归宿和私利,才投降了明朝。本以为此生难以得到重用,没想到皇帝竟直接赐名给他的儿子,还封为福建水师副总兵!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如同久旱逢甘霖,让郑家的命运瞬间逆转。
“愣着干什么,快谢恩啊!”郑芝龙率先反应过来,拉着郑成功一起领旨谢恩。他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有了这份荣耀,郑家在福建一带的地位将更加显赫,未来的道路也将更加宽广。
“谢陛下隆恩!”郑芝龙和郑成功一同跪在地上,行三叩九拜之礼,他们的动作庄重而虔诚,仿佛是在向天地神明宣誓。林小风看着郑芝龙父子,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他知道,郑芝龙虽然是大明水师的将领,但出身海盗,心中并无国家、民族的观念,行事只看重利益。历史上他投降大明,无非是想借助朝廷的名义进行海上贸易,牟取厚利。同样,当八旗兵攻至南方时,他觉得大明这棵大树难以依靠,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便向建奴倒戈。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建奴见无法招降郑成功,便害死了郑芝龙。
但林小风并不担心郑芝龙会再次投降建奴。因为现在的建奴与大明相比,优势已经不明显了!郑芝龙没有理由再投降他们。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利用郑芝龙父子,为大明的未来布局。
“易象离留下。”林小风吩咐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郑同知,你即刻前往户部、兵部领取饷银;郑成功与郭天阳去内帑清点银两,确认无误后送往南京。”“臣等遵旨。”郑芝龙父子领旨后离去,他们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
待他们走后,林小风看向易象离,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易象离,你心中是否有所不平?”易象离一愣,想否认,但看到林小风犀利的眼神,便闭口不言。他站在原地,低头垂首,额头上冒出汗珠,心中的小心思竟被林小风看透了。
林小风起身走到易象离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与郑芝龙不同,他看重利益,而你是一个忠国忠君的人。”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能给易象离带来无尽的力量,“如果有一天我乘船出海御驾亲征,我一定会选择你的船而不是郑芝龙的船。”“谢……谢陛下信任。”易象离是个粗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林小风的话,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这次出征辽南,我有两件事要嘱咐你。”林小风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第一,诱使建奴水师出击的任务交给郑芝龙去做,你负责策应。如果建奴水师中计了,你们就按计划行事。”“第二,如果建奴没有中计,你立刻回登州准备第二阶段的计划。”
“还有第二阶段?”易象离觉得自己的脑筋都不够用了。他低头继续请示:“请陛下示下。”“第二阶段是向郑芝龙租用百余艘商船然后等待我的消息。一旦京师附近的战事对我们不利你就立刻整顿所有舰船前往辽南做出假意登陆的姿态诱使建奴关外的主力向辽南转移!”“明白了吗?”林小风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易象离拱手领旨虽然不知道林小风的具体计划但这样的简单任务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好了去领赏银吧!驻守登州期间你要小心谨慎时刻关注京师附近的战事。”“臣谨遵圣旨。”易象离领旨后离去,他的心中充满了责任感和使命感。
待易象离走后,林小风坐在大殿内松了口气。至此,所有针对建奴的部署都已经布置完毕了。他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未来的战场,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等等……还有两件事没做。“宣公孙遇春和顾朝生觐见。”林小风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一个时辰后,公孙遇春和顾朝生急匆匆地从殿门外走进来。“陛下!”二人同时施礼,他们的动作庄重而虔诚。“公孙遇春,先说你的情况。”林小风吩咐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是,陛下!”公孙遇春伸手拭去鬓边的汗水,开口说道:“除去皇城必要的仪仗、守卫外,京师所有的锦衣卫已经全部离京前往蓟州镇、蓟州、遵化、玉田、平谷、密云、怀柔、潮河所、渤海所等地。”“北直隶京师以北各地的情报体系已经初步建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和成就感。
林小风点了点头,看向顾朝生。顾朝生急忙说道:“陛下,奴婢已经将京师厂卫派出六成,他们已经在各地建立了隐蔽的临时驿站。除了锦衣卫外,不与任何人接触。因为马匹稀缺,人员不足,所以东厂接到锦衣卫的消息后,每日最多只能传递二百里。”“口粮如何?”林小风关心地问道,他知道战争中的后勤补给是至关重要的。
“每处囤积的口粮足够使用一个月,如果遇到建奴,他们就会将口粮等物资全部焚毁后撤离。”顾朝生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心。
林小风放心地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建奴不来,或者说担心他们乱来。“我知道了,退下吧。”林小风摇了摇头,走向大殿后面的暖阁午睡去了。他需要休息,需要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午睡过后,林小风得到的首个消息是黄得功进京了。一身戎装的黄得功骑在马上,看着京师的大街感慨万千。林小风九年,他因功升为副总兵,调入关内负责管理京师卫戍部队。林小风十一年,他奉旨带领勇卫营出京镇压流贼。林小风十七年,他奉旨回京。这一别,竟然有七年之久!看着故地,黄得功满是疤痕的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纵观大明,还是京师最为繁华!”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京师的热爱和怀念。
黄得功手下有不少将领是首次来到京师,他们左顾右盼,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总兵大人,这是京师百姓最爱看的邸报:‘林小风十七年’。”站在黄得功身边的副将邱钺将一摞报纸递了过去。黄得功此时已经被封为靖南伯,但军中仍习惯以职务相称。“哦?”黄得功顿时生趣,他坐在马上,接过报纸认真地看了起来。“嗯?宣府特刊是什么意思?”黄得功指着报纸上“林小风十七年”旁边的几个字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总兵稍等,属下去去就回。”邱钺说完就离开了,他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不多时,邱钺一脸古怪地走了回来:“总兵大人,宣府特刊的意思是宣府那边贡献的底稿,然后刊印在‘林小风十七年’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解释和说明。
黄得功并不在意这些,他拿起报纸再次看了起来。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他知道,无论未来的道路有多么艰难,他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为大明的未来而奋斗。
翻阅了几份邸报之后,黄得功感到头脑有些昏沉,仿佛被里面的内容搅得心神不宁。那些文字,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切割着他的心。邸报上详细描述了辽东百姓在建奴统治下的苦难生活,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总兵大人,这邸报上写的是什么事情啊?”邱钺看到黄得功面色复杂,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显然也被黄得功的情绪所感染。
黄得功挥了挥手,将邸报扔给邱钺,然后跨上战马,朝着皇城的方向缓缓行去。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而坚定。
邱钺接过邸报,忍不住大声读了出来:
“自述:被建奴掳掠的千日苦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哀嚎,让人心生寒意。
“辽东汉民的现状: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生活比死还难受!”邱钺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文字间的惨烈所震撼。
“建奴开始抢夺我们的粮食了!”这句话一出,随行的人员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
“还有多尔衮与黄台吉的遗孀之间的那些琐事。”邱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但更多的却是对建奴的蔑视和痛恨。
这些话一出,随行的人员听了,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一开始是愤怒,他们的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要将一切不公和苦难都燃烧殆尽。接着是震怒,他们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都倾泻而出。最后变成了暴怒,他们的声音响彻云霄,如同雷鸣一般,宣誓着对建奴的仇恨和决心。
“这些骑马的贼寇,建奴还能算是人吗?他们让百姓耕田,然后以粮食不足为由,竟然杀害百姓?”一个随行人员紧握双拳,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难道不是这样吗?建奴多次入关,抢掠了上百万的百姓,在他们眼里,我们就像牲畜一样。”另一个人愤慨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为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而心痛。
“连牲畜都不如!牲畜吃饱了才劳作,而百姓们饥肠辘辘还得劳作,饿死的数不胜数。”又一个人悲愤地喊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建奴的诅咒和痛恨。
“建奴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头发不蓄,非要剃了留辫子,这是多么另类啊?”一个随行人员嘲讽地说道,但他的嘲讽中却充满了对建奴行为的无法理解和无法接受。
“蛮夷之人信奉蛮夷之事,大家姑且听听就算了。”另一个人劝慰道,但他的声音里却充满了无奈和沉重。
说到乐字,众人都看向邱钺,其中一人说道:“快把多尔衮与黄台吉遗孀的事情再念一遍,文笔真好,我听了都热血沸腾。”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和戏谑,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沉重和愤怒。
“是热乎还是冷乎?”有人打趣道,试图用幽默来化解这份压抑的气氛。
“去去去,我说的是真的,这段内容堪比禁书!”另一个人认真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对这段文字的赞赏和敬佩。
“比禁书还引人入胜呢!”又一个人附和道,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这段文字的共鸣和感慨。
黄得功听着最后一段内容,已经走到了承天门外。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荡。他抬头望向皇城的城墙,那高耸的城墙仿佛是他心中的一道屏障,保护着他免受外界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