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谢铭瑄拽住他的胳膊,从树枝上跃下,足尖一点,轻轻落在地面上,几乎没发出半点声响。
片刻后,她放开了抓着张军亮的手,他体重大,又没有凌空飞行的经验,着地时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谢城主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张军亮讪笑两声,赶忙走到栏杆前,找到按钮,学着刚才陈棋随从的模样,按了下去。
果然,荆棘退散,露出里面的铁门,二人对视一眼,张军亮率先钻进了小叶黄杨丛中,谢铭瑄随后也跟了进去。
树丛从外面瞧着挺茂密,里面却是中空的,遮天蔽日的枝丫和树丛构成了一条曲折的走廊,廊内设置有昏暗的地灯,光线竖直一条,打上来如同悠悠鬼火。
顺着一路前行,似乎是条下坡路,走到尽头,终于见到一处对开的铁门,门外站着两名彪形大汉,一人手握重型双锤,那对比篮球还大的铁锤上镶嵌着无数根尖刺,应该是个金系异能者,另一人身穿绿衣,右手向外伸出,掌中生长着一株嫩绿的荆棘幼苗,是典型的木系异能者——想来此处小小一个院落之中荆棘密布,层峦叠翠,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待谢张二人走近,双锤男确定这两人从没来过醉梦地宫,遂大声喝道:“什么人?”
绿衣男子眯起眼睛,双眸幽幽,掌中的嫩苗随风轻轻摇曳着,似乎下一秒,那小东西就会生长参天,刺穿他们的脖子。
谢铭瑄老神在在:“我们是陈上将的人。”
张军亮咋咋呼呼道:“不是我说,你们这儿地儿也太难停车了!”
这么偏僻隐蔽的地方,还没有来过外人,而且陈棋确实刚进地宫,他可是周家军的大人物,两名壮汉对视一眼,面色缓和道:“原来是陈上将的人,下次来可以停在隔壁酒店的后院里,说是醉梦的客人就行。”
“哦……”张军亮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看来隔壁也是周老板的产业啊。”
绿衣男子笑了笑,避而不谈,手上的荆棘向后飞去,像两只手似的,拉开了地宫的铁门。
“陈上将在九号房,走廊尽头左转就是,不过……”
“不过什么?”
看着眼前戴着金色面具,身材高挑,气质华贵的女人,绿衣男子猜测,她应该是陈棋的家眷,饱含深意道:“一个善意的忠告,地宫并不适合女人。”
男人总是喜欢制定规则,政治不适合女人,战争不适合女人,武术也不适合女人,但她不喜欢听取别人的忠告,只相信自己这条腿亲自走过的道路。
但谢铭瑄已经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大声反驳的小姑娘,她眼睛微眯,随后扯出一抹浅笑:“有劳阁下费心了。”
言罢她一挥衣袖,率先走进了铁门之中,张军亮紧随其后,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狭长的走廊之中。
绿衣男子耸了耸肩膀,手中荆棘回收,拉着两扇厚重的铁门徐徐关上。
走廊上挂着两排复古壁灯,地上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人踩上去,一丝声音也没有。谢张二人沿着楼梯一路向下,走入深处,才隐隐听到声音,混杂着鼎沸的人声和轻佻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