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肯服气,憋着劲儿想追回去,但左右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不由得有些郁闷,技术这东西,真不是光有一腔孤勇就能弥补的,刚才在城里,周如海肯定让着她了。
少帅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即便隔着头盔,也能感觉到对方此刻肯定正是一脸的不服气,他抿嘴一笑,松了松油门,卖了个破绽给身后的谢铭瑄。
她果然追了上来,急吼吼地质问:“干嘛让我?”
因为带着头盔,她的声音有些不清晰,天寒地冻,头盔内也因为说话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看着有些好笑。
周如海也就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我本来就不是在跟你比赛啊,我只想跟你……骑车散散心。”
谢铭瑄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毛病,每次无论周如海和她一起做什么,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赢过对方,跟只斗鸡似的,明明她和别人在一起也没这么……幼稚。
可能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谢铭瑄引以为傲的武力方面,让她感到威胁的人,势均力敌的对手能把人的好胜心挑到难以想象的高度,如果不能在拳脚功夫上实打实地赢过他,那就总想在别的地方找回场子。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十分无聊,简直像个小学生,半点没有南城之主该有的稳重,不由得十分唾弃自己。
金城虽然人口密度高,根据肖文瑞的“丧尸磁铁”论,城外应该早就围满丧尸了,事实上去年六月也确实发生了丧尸围城的情况,即便有城墙作为天堑,可丧尸阻断了进出城的通道,就相当于断了金城这座末日堡垒的补给,城内食物消耗光的那天,即便丧尸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只有活活饿死一条路。
不过自从周家军驻扎在金城,丧尸围城的事情就再没有发生过,驻军每天都会清理附近的丧尸和变异动物,防止形成大规模丧尸潮,是以此刻谢铭瑄和周如海骑行在城外,空气干冷,道路空旷,一路上也就碰到了几只零散的丧尸,不是被周如海的风刃顺手带走,就是被谢铭瑄的峨眉刺从眉心没过。
自从南城惊变那日回城后,谢铭瑄一直忙于南城的种种事物,再没出过金城,此刻行驶在空旷无垠的北地柏油路面上,寒风在她耳边呼啸,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就好像一直挤压的胸口的那股郁气,被这北地狂风吹散了一般,她就像一尾游龙,重新活了过来。
她当然爱品尝权力游戏中胜利的果实,爱万人之上的无上权威,但她也爱此刻的放纵。
她好像忽然明白周如海这样的地位尊崇的人,为什么钟爱重机这种并不安全可靠的交通工具,它确实能带给人自由——或者说自由的错觉。
这个时代不会再堵车,二人一路向北,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座青石砖围拢的城池,城墙约莫比主城要低上两三米,城门上书三个大字“北小城”。
北小城位于主城以北,约一千多米的地方,城外未建造护城河,只挖了深深的沟渠,在城门处放了吊桥,方便进出。谢铭瑄暗自点头,这是很明智的做法,金城虽不像北都城和塞北那么冷,但终究位于北地,一年之中,将近一半时间护城河都是结冰的,真要有丧尸围城,直接踩着冰面就过来了,倒不如只挖一圈沟渠来的实在。
入口的哨兵没认出谢铭瑄,但对周如海的模样却是再熟悉不过,远远见到少帅的重机,便连忙让开了入口。
“少帅好!”
周如海冲他点了点头,那身份卡在晶能扫描机上划了一下,然后冲身后的谢铭瑄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而后头也不回地加油进了城。
站岗的哨兵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谢铭瑄,他只在报纸上见过她侧脸的照片,此时她又带着头盔,确实没认出眼前南城之主,但少帅带来的人,他自不敢多言,低头假装没看到,将谢铭瑄放了进去。
谢铭瑄有些惊讶,这里和南城不同,军营不对外开放,除了周家军的军人和军属,任何人的身份卡都刷不开北小城的城门——当然,除了李雪金,指挥员在名义上是统御金城全境的,但李雪金再想不开也不会孤身一人入军营。